到嘴边,又换了主意。 “你来时在陈塘渡之事,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。陈塘渡虽偏,又处庐州地带,但我请教过庐州刺史还有当地的县尉,说陈塘渡一带的山匪和贼寇,在早几年便已经剿灭干净,往来行船几乎从未有再在那里出过事的。而你说的那个酒家,当地人说,早在数月前,它便经人转手,不是原先的那对夫妻老板了,所以……” “所以?”李怀叙仿佛还不能理解自家舅父的意思。 看着他这副蠢样,程恪只得直白道:“你之所以离开京城,是不是因为在京中得罪了你哪个皇兄?” 作者有话说: 好了,所以大家知道为什么故意弄伤自己了吗! 第七十九章 ◎放花灯◎ 公孙遥在厅里等了李怀叙将近一个时辰, 等到脸上的妆都快要热化了,才看见他姗姗来迟的身影。 “娘子!” 他或许也是知道叫她等急了, 脚下步步生风的同时, 面上也满是愧意。 “叫娘子久等了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他一上来便要牵公孙遥的手。 可是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之后,公孙遥还瞧见了程恪稳健的步伐。 她不敢先接李怀叙的手, 还是规规矩矩地从椅子上起来, 朝程恪行了礼。 “湖边人多,记得带好随身的护卫。” 程恪依旧是那副严肃且不苟言笑的模样, 随意叮嘱了他们一句,走进厅中连口茶都没喝,坐也没坐, 便就又转身朝外走去,抖着两袖清风。 公孙遥顿在原地, 不免好奇:“舅父突然找你是做什么?” “找我说前几日城塘渡一事。”李怀叙附到她耳边, 默默低语。 公孙遥听罢, 心下忽而一咯噔:“那他是知道了……” “娘子想什么呢!”李怀叙忙止住她道,“此事天知地知, 我知娘子知, 舅父是万万不能知晓的!” 这是为何? “难不成你是怕舅父一旦知道你是自己故意受伤的,立马便会将你逐出扬州城不成?” 公孙遥本只是随口这么一说, 但哪想话音落下之后,她自己竟也慢慢觉得,此事并非不可能。 照程恪的做事风格来说,若是李怀叙完好无伤地要在扬州赖上十天半个月, 那他必是不会纵容的, 只怕不出三日, 他便要亲自上门驱赶,轰着他们即刻赴任江州了。 她双目灼灼地看着李怀叙,李怀叙也略显心虚地看了一眼她,两相对望下,李怀叙慌忙摁住她的肩膀,将她往外头推去。 “娘子天生聪慧,疑是文曲星君下凡,好了好了,咱们不说这些了,赶紧出发去赏荷吧,再晚些,二十四桥只怕都挤不上人了。” 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打岔,公孙遥无声地叹了口气,便也随他去了。 她到底是不想深究他到底想要做什么,她只是要他每日都平平安安便就好了。 待到二人乘马车至二十四桥保障湖边,正是傍晚快要日落的时刻。浪漫夕霞铺了满天,映在堆满碧绿荷叶的湖面上,不显突兀,只叫一片落英缤纷。 在国朝,这样大片大片绚烂多姿的色彩,是最为人所追捧的,公孙遥即便不是很向往,但看到这样摄人心魄的美景,心下也不禁变得松弛,心旷神怡。 她同李怀叙两人来得迟,保障湖边和二十四桥上果然都已经是人挤人,待到好不容易挤到几个空的位置,两人居然又双双空着手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姑娘分荷包的分荷包,吃荷叶粽的吃荷叶粽。 李怀叙忍了一会儿,终于学着公孙遥往常戳他的样子,适时也戳起她软软的胳膊。 “娘子可有何准备没有?” “……” 公孙遥从前便不常出门走动,荷花寿辰什么的,听是听过,却从未参加过。她觉得自己今日能换身好看的衣裳出门,赏赏荷看看湖,便已经足够了,哪里还会想着要准备这些东西。 “我就知道。”李怀叙瞧着她一时失语的窘迫样,干净利落地打了个响指:“长阙!” 狗腿小厮长阙立马端上来两只不知是打哪买回来的荷叶粽,殷勤地送到两人面前。 公孙遥眼睛稍稍睁大,满目皆是惊喜。 “你是何时准备的?” “瞧见娘子对于荷花节一窍不通,我便知道这些都该我来准备了。”李怀叙得意道,“谁说只有姑娘家才能准备荷叶包和荷花棕?我也能。” 他摇头晃脑,喜气洋洋地为公孙遥剥开一只赤豆沙馅的粽子,送到她的嘴边。 公孙遥伸手想要接过,却被他故意又挪了挪手,躲了过去。 他的眼睛在太阳底下,比粼粼泛光的湖面还要亮晶晶,带着莫名的期许看着她。 公孙遥顿了下,不确定地张嘴,饱含着赤豆沙的甜粽便自然而然地塞进了她的嘴里。 众目睽睽的,她耳根子就这般禁不住克制地红了起来。 粽子总算落到她自己的手里,她低头,只觉有无数道目光正炽热地盯着自己,足以叫她当众羞愧到无地自容。 李怀叙却不以为意,很快又给自己剥了一只,与她一道望着水波粼粼的湖面,细数着湖上的荷花与天鹅,喃喃低语。 两人互相靠坐在亭子的一角,一举一动皆与寻常的小夫妻没什么两样,玩玩闹闹,说说笑笑。 若非要说有,那便就是样貌的差距。 李怀叙的样貌自不必说,生来就是一等一的矜贵公子样,坐着不说话的时候,甚是能唬人; 而公孙遥虽称不上什么绝世美人,但在京中也实在是千里挑一的好看,标致的脸蛋与白皙的肌肤,再加上不说话时清冷又孤傲的气质,往那一站,便足够清尘绝绝,昳丽无双。 这样的俊男美女,一双璧人,自然会惹得过路的百姓多瞧两眼。 “幸好我与娘子成亲早,不然,若是叫其他人先见着了娘子,那有没有我的份还两说呢。”李怀叙早注意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,附在公孙遥耳边逗着她道。 公孙遥一手握着蝉月送上来的团扇,一手正捧着清凉解渴的龟苓膏喝,闻他此话,只差没把龟苓膏卡在自己的喉咙里。 她想嗔李怀叙胡说,但抬眼扫了圈四周,发现还果然有几个男人,正着急忙慌地低下了脑袋,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 她一时语塞,默默又将目光落到了对面窸窸窣窣,正盯着李怀叙瞧的几个姑娘身上。 她们分别用团扇遮住了嘴唇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,但单单是那一双双流转的眼波,公孙遥便觉得,只怕七夕鹊桥上的织女都会比她们要委婉些。 不过大雍民风开放,这等事情倒也不稀奇。 公孙遥握着团扇柄,亦是颇为熟练地敲了敲李怀叙的肩膀。 “不及李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