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还有个好东西,需要给娘子看。”他箭在弦上,突然又捞起公孙遥,指了指船舱中早就安放好的一面铜镜。 那是一面堪比人高的铜镜,直接被摆放在了床尾角落。公孙遥只消恍惚一眼,便觉得自己站在那面前,应当是可以一览无余的。 而事实果真如此。 李怀叙抱紧她,生怕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,带她走到铜镜前,才堪堪站定。 “李怀叙,你要做什么?”公孙遥原本整个身子便就在战栗,一时间看到镜中的景象,眼珠子睁得又有夜间两人摆在床头的那颗夜明珠那般圆。 “你,你,你都是哪里学的坏主意?”她不住拍打他,要他带自己回去。 船只上也就罢了,他还摆镜子,他简直,他简直,他简直…… 可李怀叙就是如此恬不知耻地告诉她:“皇叔教的。” “娘子试试,为夫可还没见过这般高大的铜镜。” “我不要。” “试试,试试……” “唔……” 低低的呜咽几下便被拆吞入腹,公孙遥的抗拒毫无意义,撑着他的肩膀,毋须多时,泪眼莹莹便从眼尾落了下来。 倒不是难受,是羞耻。 她趴在李怀叙肩上,死死地咬住他肩膀上的皮/肉,原本还想更加折磨他,惩罚他,可是船身突如其来又一下的晃动,只是叫李怀叙眼里的精光泛得更加神采奕奕。 作者有话说: “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钟声到客船。”出自唐,张继,《枫桥夜泊》 第七十四章 ◎你受伤了?◎ 行船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, 至少对于公孙遥来说是这样的。 一连好几日,她都觉得自己遭到了非人的对待, 十分不愿意搭理李怀叙。 “娘子尝尝。” 这日, 几人又在岸边的酒家用饭,公孙遥自然同李怀叙坐一桌,自打菜上齐了之后, 他殷勤的举动就不曾停下来过。 无事献殷勤, 非奸即盗。 公孙遥在心底里默念,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。 她忿忿地将那筷子炖猪蹄又送了回去, 神情岿然不动道:“待会儿我要同惠娘她们一条船,你不得跟着。” “为何?” 自打那日叫惠娘撞见他们的亲昵之后,后来下船, 复又上船的时候,惠娘便带着蝉月主动躲去了后头的船只里, 待到必要的时候, 才上他们的船来。 如今只差一两日便要到扬州了, 公孙遥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了,也得准备准备, 在马上要见面的舅父面前保持形象, 与李怀叙注意点分寸。 她娇嗔似的瞧着李怀叙,听他寻着借口道:“惠娘年纪大了, 行船需要静养,娘子有我陪着就好,何必要去叨扰她?” “惠娘可不会觉得我是叨扰,你不会说话就别说。” “是是是。”李怀叙忙改口道, “惠娘将娘子视同亲生女儿, 是不会觉得你是叨扰。但我身为娘子的夫婿, 自然是娘子走到哪,我便要跟到哪的,我是怕我吵到惠娘……” “那你别跟着我不就好了?” “那怎么成?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互相僵持不下,正当公孙遥打算端着饭碗,直接挤到惠娘他们那桌的时候,桌下突然有一团什么东西,撞到了她的脚。 她好奇地低头,还以为是李怀叙胆子肥了,居然敢在桌下故意踢自己,不想,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毛色微黄半见,身量十分矮小的毛茸茸的狗。 它是何时跑到他们桌子底下的,她竟全然没注意。 “李怀叙,你瞧。”她目光欣喜地招来李怀叙,要他与自己一同瞧着桌子底下的小狗。 “松狮犬?”李怀叙一眼便认出这狗的品种。 “松狮?”公孙遥从前只在册子上见过这类犬的画像,落到实物上,倒是一时没认出来。 “是,这便是松狮犬,不想这野外关渡,还有人闲心养只小松狮玩儿。” 李怀叙从前混在纨绔堆里,遛狗逗鸟抓蛐蛐,都是常有之事。这其中,遛狗的一种玩法便是斗狗。 不少人会花大价钱,在自己外头的宅子里精心养几只自己喜欢的大犬,关键时刻便会将其溜出来撑腰。松狮虽然时常在体型上会输给其它几种大犬,但凶起来的时候,也称得上是残暴不堪。 不过眼前这只似是刚出生的,倒没什么危险性可言。 他眼珠子转了转,想问公孙遥,到扬州后要不要也买只温和的小狗玩玩,可伴她日常解闷,耳边却又突然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。 依照李怀叙的经验来看,那叫声十分猛烈、急促,杂乱无章,一听便知道有不下十几只的大狗聚在了一起,正朝他们这边奔来。 李怀叙思绪还没待反应过来,身体便已经本能地拉着公孙遥站了起来。 紧接着,围绕着他们而坐的一群护卫也都站了起来,拔剑朝向门外。 大门不出所料,在顷刻之间被人劈开,在外头的几名护卫直接被人用暗箭射杀,尽数倒下。 为首的蒙面人眼神凶狠,手提大刀,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怀叙,显然今日的目标就是他无疑。 待身后的那群犬吠声越来越明显,他握紧手中大刀的动作,也越发用劲,恍若蓄势待发。 李怀叙听着那阵阵狗叫,又看着正挤在他和公孙遥脚下的这只松狮犬,不消片刻便彻底明白过来,这群人与酒家,估计都是一伙的。 他不用回头去看那原本站在柜台后头的掌柜,便已经能察觉到他手中刀锋的寒光。 看来今日是掉进人家早就埋伏好的虎狼窝了。 他眸色愈渐阴沉。 公孙遥则是不久前刚在济宁寺遭到埋伏,好容易从那些阴影中走出来,不想如今出个远门,马上就到目的地了,还会碰到此等情况,大脑直接混乱到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她心跳得极快,害怕地躲在李怀叙身后,听见他大声喝了一句为期。 她想,当是和从前一样,要为期带人先出手的意思。 可惜不是,下一瞬,她便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把,紧跟着,为期一张凝重的黑脸便浮现在了她的面前。 她甚至都没看清自己是怎么被他带走,又是怎么跟着他飞上酒家二楼的,他便直接推开了面前卧房的门,将公孙遥塞了进去。 楼下很快传来打斗的声音,冷卷兵器交错的声音,猎狗拼命狂吠的声音,椅凳擦着地面而过,刺进每个人耳朵里的愤怒噪音。 公孙遥心跳慌乱间漏了一拍,突然紧张地看向为期:“蝉月,蝉月和惠娘还在底下!” 她们午间下船来用饭,分了两批人,跟着公孙遥一齐下船来的女眷,唯有她们二人。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,蝉月和惠娘也正被两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