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因为过门后接连冷遇,以至于她不想勉强待在王府。 外面天大地大,总有容身之处。 陆盛珂斜睨她一眼,语气轻飘飘的:“本王不是在与你商议,而是通知你。” 他的态度陡然强硬起来,琥宝儿鼓起脸蛋:“这和最初说好的不一样。” 然而这人明摆着就是不跟她讲道理,捏着她软白的小手,道:“本王不答应和离,你哪都去不了。” 若是放她出去,这样娇艳好欺负的小姑娘,不知要招惹来多少狗子惦记。 倒不如,他来做那只恶犬。 琥宝儿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吞吃入腹,陆盛珂已经磨着后牙槽挑选从哪里下嘴了。 她颇为犹豫:“我需要想想。” 没有记忆的人,就像没有根系的浮萍,身边又没有亲友相帮。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。 ******** 回到王府,管家立即上前禀报,说是太子殿下来了,这会儿正在藕花汀喝茶。 自家兄弟,让他等等也没事,管家已经安排了茶水糕点,还吩咐厨房晚膳拟了菜单。 陆盛珂过去时,陆启明偷得浮生半日闲,在听重锦抚琴。 重锦自幼便是书童,琴棋书画都跟着学了点,其中弹琴最有天赋。 陆启明是爱乐曲之人,得知后还赏了一把琴给他。 可惜跟随在陆盛珂身边,他几乎从不听琴,倒是浪费了重锦的琴技。 这会儿陆启明捧着茶,瞅着陆盛珂姗姗来迟,问道:“你出城所为何事?” 他脑子里思索一遍,暂时没想起需要亲自出城的差事来。 “一些私事,或许与皇兄的来意有关。”陆盛珂在他对面落座,已经猜到了兄长的打算。 他一挥手,摒退左右,准备把沈家这对孪生姐妹花的掉包行为告知他。 陆启明直言笑道:“今日是为着林家而来,需要你一个明确的答复。” 谭凌越回京数日,谭家正在给他筹备婚事,风声瞬时就传开了。 偷偷摸摸接触了林家人,自以为掩人耳目。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人之常情,这林芊蔲已有十五六岁,耽误不得。 若是容时能给个信物,双方便可确定下来,待他尽快和离,迎娶新妇进门。 林家想必不会介意沈氏女,都知道是怎么个由来。 陆盛珂瘫着张脸:“我不会娶她,林家若要择谭家为姻亲,随便他们。” 良禽择木而栖,良臣择主而事,谁是明主,有脑子的自会判断,无需旁人多言。 “怎么?孤以为你不讨厌她才是。”陆启明先前就问过,他虽说没有表示出想娶的意愿,却也不曾反对。 “皇兄,我不想和离了。” “什么?” 这对陆启明而言颇为意外,他不由好奇:“发生了何事?沈若绯缠住你了?” 同为男子,他自然不会无视此女的魅力,被这样软乎的小姑娘缠上,只怕百炼钢都能化作绕指柔。 然而陆启明难以苟同,他自幼当做储君培养,最忌讳心无大局,贪恋女色。 在他看来,弟弟也不会被这些萦绕于心。 “她不是沈若绯。” 陆盛珂一张嘴,就把陆启明给震住了,简短解释一番,近些日子虞河所查到的情况。 “姐妹二人互换,全家皆是知情者。” “沈家好大的胆子!” 陆启明眉头一皱,第一时间怀疑背后是否有人指使,比如说柔妃或者谭家? 陆盛珂摇头否认了:“沈家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一处,谭家也不会将这等小棋子放在眼里。” 要是从一开始布局,谭家没有理由选择沈家,京城多的是比他们更合适的人选。 而且在虞河调查下来,沈家蝇营狗苟,反而心思在别处。 陆盛珂道:“真正的沈若绯,身上藏着秘密。她自己对花雅夫人有恩,前不久她的父亲结交了承恩侯,而就在昨日,沈家长子又恰好帮了鲁国公的一个小忙。” 看似不起眼的小事,但属实太巧了,为沈家结下诸多善缘。 当然,这些结果,对夜玹王府乃至东宫都不相干。 沈家如何钻营,陆盛珂没兴趣过问,只是觉得,沈若绯有些古怪。 陆启明也没把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,只问道:“王妃既是沈知鸢,你打算留下她?” “嗯。”陆盛珂应了一声,眸光微动:“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,她不曾亏欠,倒是本王……” 王府一开始理亏在先,他有所猜忌,有所迁怒。 琥宝儿清清白白嫁过来,来日姐妹二人各归各位了,她也要落个二婚的名头。 再者,他不愿意让她二嫁。 是的,一切缘由,皆是以自身意愿为前提。 陆启明在一旁瞅着,多少看出来了点:“看来你对她挺满意,否则再多亏欠,也有的是补偿法子。” 金银财宝,权势地位,他们可以补给沈知鸢,然而容时却要用王妃之位许给她。 而且始作俑者是沈家,又不是他们害得沈知鸢沦落至此。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谈论多久,很快绕回谭家身上。 避暑行宫有怀孕的岚妃分宠,柔妃很难像以前那样吹枕边风,鼓动旒觞帝下达各种利于己方的旨意。 但是此举无非是拖延时间。 陆盛珂意在夺权,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谭震贺私吞军饷的证据,可是只有这些还不够。 失态若不够严重,旒觞帝即便怒气滔天,也可能小惩大诫,狠狠罚谭震贺的俸禄,或是支使去做苦力,未必会收回兵权。 这般结果,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。 而且—— 陆盛珂淡淡一抬眸:“父皇对我有天然的防备,他绝不会将兵权交给我。” 旒觞帝深知这兄弟俩一条心,夜玹王与东宫同一阵营,怎么可能撒手放权。 恐怕为了两相权衡,对谭震贺气恼不已,都不肯轻易收回兵权。 这便是帝王心术。 这个顾虑,东宫的谋士们已有提过。 陆启明看向他道:“依你之见,应当如何?” 陆盛珂说到这点,心中早有对策,“我手中有一人,武力不凡,识文断字,颇懂谋略,还很年轻。” 陆启明不由一笑:“容时的意思,是想给父皇送人。” 皇帝生怕底下老臣们被东宫拉拢了去,若有个年轻才干出现,他一定会抓住,收为己用。 此计甚好。 “皇兄别高兴的太早,”陆盛珂瞥他一眼:“他与皇嫂青梅竹马,幼时曾言非卿不娶……” 陆启明:“?” 他一咬牙:“潘子安?!” 这人比袁绰年幼好几岁,小时候就是个跟屁虫小尾巴,算什么‘青梅竹马’呢? 陆盛珂一点头:“还要皇兄与他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