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州。 政令固然好,但实施了快一年,却成效甚微。在今年年初裴沅祯意在重新整改,却遭到了常侍郎等人的反对,皇上也跟着反驳了这条政令。 是以,就有了裴沅祯罢官在家不上朝的事。 孟子靖继续道:“除此之外,下官在常侍郎家中也找到了私账,里头同样记录了从岱梁得来的贿赂。下官觉得可疑,便前来请示。” 裴沅祯不徐不疾地翻看账本,上头的贿赂数额令人震惊。仅从去年下旬短短几个月,贿赂就达到了数百两。 “裴沅祯!”这时,裴彦出声道:“今日大理寺孟大人也在此作证,我裴彦是受人冤枉,你最好堂堂正正地查,免得将莫须有罪名扣我头上。” 裴沅祯冷冷掀眼:“四叔何意?” “我随便说说而已,难道是听者有心?”裴彦嗤道:“除非你心里有鬼,贼喊捉贼。” “四弟!”裴望忙站出来斥责:“你怎能说这种话?沅祯也曾受人陷害,岂会是始作俑者。” 裴彦哼了声:“这可说不定,有些人从小就会演,明明是白眼狼却装作无害的狗。” “裴公无礼!” 裴沅祯的侍卫抽刀上前怒斥。 “放肆!” 裴彦那边的侍卫也抽刀相护。 两拨人在大厅里拔刀对峙,势同水火。 裴望头疼不已,好言劝道:“快把刀收回去,今日是家宴,和气生财和气生财。” 两拨侍卫没人听他的。 裴望又讪讪看向裴沅祯:“贤侄,你看......” 须臾,裴沅祯开口:“都退下吧。” 侍卫这才收刀。 沈栀栀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。 那些长刀明晃晃的,还泛着寒光。若是在狭小的厅内打起来,她还真怕被不小心砍死。 有了这么个开头,家宴自然是吃不下去了。 裴沅祯很快起身走人,他走后没多久,裴彦也走了。 . 当晚,裴沅祯在裴望府邸留宿,而沈栀栀作为随行伺候的丫鬟,被安排住在耳房。 伺候裴沅祯用完晚膳后,她就回自己的屋子了。 裴望府上办事妥帖周到,连带着她这个随行丫鬟也得了份夜宵。夜宵是牛乳和红豆做的,酸酸甜甜好喝,沈栀栀连喝了两碗。 到了半夜,沈栀栀被尿憋醒,她挣扎了会,还是决定起身。 裴沅祯住的院子雅致且宽敞,但就是太宽敞了,以至于如厕得走好长一段路。 沈栀栀提灯沿着夹道去恭房。 突然,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。那黑影划过墙头的瓦片,窣窣轻响。 沈栀栀吓得喊出声,下一刻,嘴就被人捂住了。 她惊恐挣扎:“呜呜呜......” “别出声,是我。” 清润低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这人分明就是裴沅祯。 沈栀栀顿时停下来,松了口气。 “大人怎么在这?”她说:“奴婢还以为遇到采花贼了。” “......” 裴沅祯没时间解释,二话不说,提起她就往屋檐上飞。 沈栀栀一口气没换上来,又吓得差点昏过去。 “大人要带奴婢去哪?” “闭嘴!” 沈栀栀赶紧捂住嘴巴。看着自己悬在半空、被人拧着跳来跳去,心也跟着跳来跳去。 就怕裴沅祯一个不高兴,把她丢下去。 也不知过了多久,裴沅祯总算停下来。 沈栀栀脚落地,然而踩到什么,猛地一滑。 但很快,胳膊被人拉住了。 她心有余悸地站稳,低头一看,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屋顶上。 沈栀栀愁死了。 大晚上的,裴沅祯带她来屋顶做什么? “蹲下。”裴沅祯低声命令。 沈栀栀缓缓蹲下,但她重心不稳,怕摔下去,索性就整个人趴着。 不敢动弹,姿势滑稽。 裴沅祯蹲着等了会,然后掀起瓦片,看进去。 沈栀栀悄悄探眼,屋子里烛火昏暗,她什么都没看到。 就这么,她安安静静地陪裴沅祯等了会,发现他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。 “大人......”她小声问:“我们还要等多久?” 裴沅祯视线从屋子里收回,平静转向她。 沈栀栀难以启齿,支吾了会,委屈道:“奴婢.....奴婢原本是要出门如厕来着......” “......” 第16章 “奴婢......”沈栀栀委屈说:“奴婢原本是要出门如厕来着,结果被大人带来这了。” 裴沅祯睨着她,静默...... 须臾,他无情吐出两个字:“忍着。” “......哦。” 裴沅祯不再理会她,而是专心看屋里的情况。 沈栀栀环顾四周,这里皆是高墙青瓦,且瓦片结实,不像是寻常人家,倒像是某处机密之地。 过了会,她听见下头有人走过:“都四处看看,最近形势严峻,都给我打起精神!” “是!”一群人应声。 沈栀栀怕被发现,不敢呼吸,憋气憋了很久那些人的脚步声才远去。 就在她紧张憋气之际,耳边突然有人问:“你做什么?” 沈栀栀吓得一口气没憋稳,呛起来。 很快,嘴巴又被人死死捂住。 “呜呜呜......”沈栀栀呛而不能咳,眼泪汪汪。 也不知是环境使然,还是漆黑的夜色给了她胆子,她大眼睛含怒瞪过去。 裴沅祯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敢瞪他,却莫名不恼。 少顷,等她缓过来了,他才放开手。 沈栀栀得了呼吸,又气又无辜:“大人做什么,差点捂死奴婢了。” 裴沅祯挑眉:“你这是对我不满?” “......奴婢不敢。” “我看你敢得很。”他故作威胁:“下不为例,否则挖你眼睛。” 沈栀栀脖颈一缩,立即闭眼。 裴沅祯勾了勾唇,转头继续观察屋子里的动静。 这里是大理寺地牢,他们所在之处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。此时屋里点了两盏昏暗的油灯,而今晚在家宴上出现的那位户部清吏司覃侍郎,正关押在此处。 只不过,裴沅祯观察了许久,也没见任何异样。 正思忖要不要再等时,突然屋顶的另一边刮来阵强风,有人飞跃而至。 那人许是飞到近前发现裴沅祯也在,又立即掉头。 裴沅祯目光一凛,追着那人的身影就走了。 “???” “!!!” 沈栀栀傻眼。 裴沅祯这是......不管她了? 沈栀栀欲哭无泪。 屋顶太高,青瓦太滑,之前有裴沅祯在她还敢动动胳膊动动腿。这会儿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