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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
孟忍敲门的时候,萧逸正从我床上爬起来。不要多想,他这次真的只是借我的床补一觉而已。我开门,将孟忍上次不慎遗留的学生证件递过去,萧逸穿一套月白的家居服,耷拉着拖鞋,从卧室走出来。孟忍说了一半的话蓦地截住。萧逸从背后环住我,俯身,下巴搁到我肩膀上,贴着我的侧脸,亲昵地蹭了蹭,轻声问我:“饿不饿?我饿了,吃饭吧。”和他认识以来,我还是头次,听他这么温柔如水说话,怪可怕的。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小腹处,刻意暧昧地来回摩挲。声音里带着倦音,说完,朝门外粲然一笑,像才察觉有个人。“要一起吗?”孟忍一张脸刷地白了,在门口站了站,望向我,一句话都没说。随即转身,连道别都没有,离开了。萧逸关上门,以一种大获全胜的姿态看我,嘴角扬起,藏不住的得意。我想揍他一拳。他挑眉:“你的新欢?我是不是该帮你要一份他的身体检查报告?”我白他一眼:“处男。”萧逸惊讶:“你怎么这样,处男都要?”俊挺眉眼间流露出鄙夷之色。我冷笑一声:“以为谁都是你?”吃完晚饭,我窝在沙发上,随手挑了本书看。萧逸刷完碗,走过来,非要把我整个人抱到他身上,坐他的大腿。我拗不过他,委委屈屈地把双腿蜷起来,脚心踩着他的膝盖,维持这个有点难堪的姿势,坐得别别扭扭。他双手一伸,将我彻底圈住。我跌进他怀里,后背贴着他的胸膛,感受他鲜活有力的心跳声。他坐不住,时不时捏捏我的奶尖,揉揉我的胸,又嗅我的发。像我无聊时逗宠物猫的那一套。“什么牌子的洗发水,我也要。”“洗手间,自己看去。”“不,我要你用的。”“那我用什么?”“我们一起用。”他实在无赖,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他又絮絮地找新话题,我这才知道,原来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,可以这样幼稚,胡搅蛮缠。“我冬休,陪我去阿尔卑斯滑雪好不好?”“没有假期。”“你年假呢?”“用完了。”“为了方见微?凭什么啊?我让他再给你多批几天。”我抬眼,冷冷白他:“有完没完?”“没完。”萧逸说着,两只手伸下来,握住我露在外面微凉的足,裹进掌心,慢慢地给我捂。“开了暖气,怎么脚还是这么凉?”“要不是你非要我踩着你,我何必这样赤着脚受冻?”“我给你捂。”于是又换了个姿势,靠着沙发另一侧,两只脚裹进萧逸的家居服里,他真是体热,暖暖的像被窝。我光着脚,轻轻踩他的腹肌,凹凸有致,脚感还挺好。书是竖版繁体,原本就看得有些慢。被萧逸这么闹,看得更慢了。我懒懒翻了一页,道:“要不我养只猫吧,冬天当火炉,暖被窝。”萧逸:“不准养。”“又没叫你养。”他急:“你这儿迎来送往宾客满门的,再养', '')('狼 (第2/2页)
了猫,往后我还能有地位吗?”我不说话,萧逸就退一步:“要养也得我们一起养,我出赡养费。”“前提是,你得让它叫我爹。”想了想他又委屈巴巴地补充道:“只能有我一个爹,干爹也不行。”我轻轻笑出声来。只听萧逸又问:“你说,是我好,还是方见微好?”“你想我怎样回答?”“我想听你心里话。”“你觉得怎样就怎样。”“我要你说。”“是不是非要我承认,其实我最爱的那个是你?”我扭头,冷静地看他,“萧逸,你真是无赖,自己都不能给我这种答案,还想问我要?”这下轮到他不说话。我安静低头,又翻了一页。原来这个故事已经行至结尾。看到书里结尾一句话——「我会发觉我原来是一只蝴蝶,很偶然的,经过了生。」眼泪簌簌落下。“怎么哭了?”萧逸有些紧张,看着我,想来擦我的眼泪,又怕惹我掉更多眼泪。“不问你了,不问你了。”我看他,仓促抹了抹泪,说不出话。萧,你知道我会爱你。但我无法只爱你。很多事情,不必开口,你我都明白。我阖上书,看了眼时间,已经不早,催萧逸离开。“怎么,还有约?”他不愿走。我笑:“不好意思,今晚余下时间是给加缪的。”那个尖锐、天才、神经质、冷幽默、死于1960年的老男人。但萧逸显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在我家里,他与加缪不能共存。于是我只能告诉他:“家里太寒酸,供不起你这尊金光闪闪的大佛。”我的房子小小,但很满足。给足我安全感。进门很小的客厅,可以吃饭读书,一间采光不错的卧室兼书房,一厨一卫一阳台,便是全部。加起来或许还不如萧逸任意一处房产的客厅大。床也小小,睡我一个刚刚好,睡他,我便只能蜷缩进他怀里,束手束脚。他压上来动,我几乎能听见木制床板咯吱咯吱地响,多来几次怕是要顷刻坍塌。萧逸笑:“我不介意。”我起身,拉他,又给他拿外套。“我介意。此房是我心,此心不留客。”萧逸不甘心,赖在门口,我轻轻关上门。过了五分钟左右,突然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,打开一看没人,低头,原来萧逸蹲在门口。他仰头看我,可怜巴巴。残暴的狼,在这个瞬间,成为一只温厚的狗。我蹲下去,揉揉他的发顶,轻声哄:“回去吧,大赛车手。”“F1冠军被拍到流落至此,无家可归,好丢人的。”萧逸却趁机起身,拢住我一对膝盖,倏地抱起来。就这样抱我进门。门在身后被他用脚踹上,不知有没有留下痕迹。“晚了。”他笑。“或许老师没有教过你,不要随便给人开门?”他的声音,和吻,一道覆下来。“现在开始我教你,不要对我太心软。”——TBC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