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也不可能在高中用一年的时间就从倒数考到了青北大学,但在非必要的事情上,他懒得花一丝时间去思考。 有条件能不动脑子,就不动脑子,斯悦是个享福的少爷命。 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近老师,将手里的试卷重重地放在了讲台上,试卷一边分发,她一边在上面讲话。 “所有的书都收起来,手机也收起来,不要交头接耳,考试时间四十五分钟,下节课继续上课。” 四十五分钟能做完的试卷,难度应该不会太大。而他们又才大一,连专业的门槛都没完全踏入,刚上了一个月的课而已。 斯悦在试卷上写了名字,浏览了一遍题目——其中五十个是选择题,五个填空题,剩下的全是简单题。 老师的四十五分钟,应该是以为学生可以不假思索写下答案的四十分钟。 但凡在一道题目上磨蹭太久,四十分钟就不够用。 有些题目的答案模棱两可,好像是专门为了搞他们出的题目。 斯悦是卡着点做完的,他刚放下笔,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。 人鱼听力灵敏,斯悦毕竟还在转换中,没那么敏感,而全神贯注写作业的其他人鱼同学,则是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大跳。 老师示意每列的第一位同学从头到尾地收起试卷,没做完的就不收了,留着回家垫桌脚。 听见老师这么说,很多人不管写没写完都把试卷交上去了。 斯悦和程珏在最后一排,没那么着急。 程珏还在满头大汗地奋笔疾书,斯悦扭头看了他一眼,发现对方连耳鳍都冒出来了——程珏的耳鳍是淡绿色的,此刻他的耳鳍很紧张地竖着。 “……” 斯悦被吓了一跳,而后憋着笑趴在了桌子上。 程珏现在没时间去问斯悦在笑什么,收试卷的同学慢慢走了过来,程珏最后一道题只写了一半也只能交了上去。 女生看着程珏露出来的耳鳍,一时无言,“程珏,你的耳鳍露出来了。”她提醒道。 也不止是程珏,班里还有几只人鱼也出现了这样的状况。 因为情绪太紧张,心态不算好,二十来岁的人鱼本来就年轻气盛,没那么强的控制能力。 程珏捂住耳鳍,看向斯悦,“艹,我都不知道!” 他心情平复下来,程珏的耳鳍收了回去,他有些无措地问斯悦,“你都看见了?” 斯悦支着下巴,点点头,“看见了。” “很丑吧?”程珏把手放在桌子上,十根手指头绞在了一起,“好多人不喜欢绿色的。” “不丑,”斯悦想到刚刚看到的绿色耳鳍,像淡绿色的海藻的颜色,清爽干净,“挺好看的。” 程珏觉得斯悦是在安慰自己。 人类是不能明白人鱼族群那分明的等级制度的。 “那个,”程珏看了看四周,屁股慢慢挪到了另外一把椅子上,和斯悦保持了一个空位,顶着斯悦疑惑的眼神,他说,“你身上,人鱼味道特别浓,还是那种很凶的人鱼留下的味道。” 斯悦保持闲适的姿势不变,他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,从昨晚白鹭主动和他保持距离开始,“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?” “我之前在背书嘛,后来又考试,我太紧张了,现在一空下来,我汗毛都竖起来了。”以为斯悦不相信,他把衣袖撸起来,放到桌子给斯悦看,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。 是真的。 汗毛都是竖起来的。 斯悦收回视线,问道:“人鱼还有汗毛?”他以前没有注意到过这种细节。 以为斯悦会问什么很严肃的问题的程珏:“……” “有啊,我们是人鱼嘛。”程珏加重了“人”字的语气。 “不过,宝宝,你能告诉我,你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吗?”程珏小声问,“是白简先生留下的吗?” “嗯。”斯悦不可能说更多了。 “白简先生好凶啊。”程珏感叹道,不过这也正常啦,虽然白简先生温柔儒雅,可他本质上是他们人鱼族群中最厉害,最受敬重的,这和性格无关。只有最软弱没用的人鱼,味道才没有任何攻击性。就像他一样。 “下午我们去三所报道吧,”程珏从书包里抓出一把糖果放到斯悦的桌子上,“给你吃。” 斯悦不爱吃甜的。 “谢谢。”他动手剥了一颗,是梅子味儿的,好吃。 甜度不高,所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。 斯悦将彩色的糖纸重新裹起来,缓缓道:“到时候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已婚,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和白简认识。”投去的简历里没有说明是否单身,第三所是一处被故意遗忘的研究所,那里的实验人员都是被发落过去的,年岁不小,外界很多消息他们都可能不太清楚。 虽然说白简和斯悦的事情在网络上人尽皆知,青北许多人也知道,但没人会把别人的家事整天挂在嘴边念叨,网上的热度也早已经沉寂下去。 斯悦只需要做一个低调的见习生,不引起他人关注就可以了。 程珏不理解,“为什么?”不报第七所就算了,还真不靠后台呀。 斯悦揉了揉脸,“我想靠自己,不想靠白简。”说出这话的时候,他自己都觉得丢人,因为他从很早开始,就已经各种在靠白简了。 不过程珏相信了,他甚至很崇拜,“宝宝真厉害,我也要向你学习。” 斯悦又剥了一颗糖,塞进嘴里,耳朵的温度慢慢升高了。 下午时,雨停了。 斯悦去了辅导员那里一趟。 “没想到老张的动作那么快,昨晚连夜写了报告交给了院长办公室,今天一大早,处分就下来了,”辅导员孟行止把盖了青北大学和经管学院公章的公告展开给斯悦看,“经管学院和医学院的公告栏已经贴上了,这份给你看看,你拍个照,跟白简先生说一声,我们可是听他安排做事的啊。” 斯悦掏出手机,对着那份文件拍照的时候,嘀咕道:“白简又没说什么。” “嘿你这倒霉孩子,”孟行止把文件抻平,“昨晚白简先生那态度,不开除他能松口?” 斯悦假笑了一下,“你们可以争取一下。” 孟行止:“每多说一句,白家每年就少给学校投一个亿,这个损失,我和老张可担不起。” 听见这个数目,斯悦咂舌,“白简每年给青北大学这么多钱?” “白简先生很重视教育,也很疼爱学弟学妹们,不然你以为青北大学的条件为什么这么优越?我们医学院更甚,那教学楼的地砖都是名品!”孟行止的年纪还没有蒋云蒋雨大,当了好些年的辅导员了,在人鱼里边还是很年轻的。 吴岩和刘之恩还是倒霉,其实人鱼和人类的矛盾从一开始便存在,但求同存异是现如今最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