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的肆虐。 但—— 他想。 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 军人的使命,便不是站在人民的身后活着。 而是站在他们的身前死去。 所以。 他缓缓向前走。 随着他平稳的脚步,周遭的陡然变得安静。 空气中好似流动着什么不安而隐秘的气息,一种极致安静的感觉,突然攀上这片区域所有人的心头。 寂静降临。 空间上的距离在这时候开始模糊。 笑雨的身影虚实不定,上一秒好像还在向前走,下一秒就忽然消失了——一种意识层面,来自认知上的消失。 当他从虚无中再次出现时,这片区域的所有平民,也在这一刻倏然消失了。 只剩几片干枯焦黄的叶子在地面上滚动,接着随风吹远了。 笑雨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,疲惫笑了一下。 这笑意还未扩散,眉却下意识皱紧。 苍白的脸上是白的透明的唇。 这双唇紧抿着,像在压抑着什么。 但在一声闷在喉咙中的咳嗽之后,一丝血红从唇缝里溢了出来。 然后便难以终止,血液如不会断绝一样,从唇角涌出,片刻就将胸口的军装染红。 笑雨伸手缓缓抹去血迹。 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血,他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。 下一秒,再抬头。 他已经出现在了这颗星球的另一片区域,再次送走了大批的平民。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的动作越发缓慢,精神海里传来的那种好似将灵魂撕扯开的痛,让他几乎都听不清外界的声音。 只觉得后来,他的所有行动几乎听凭本能行事。 直到一个临界点。 一切嘈杂的,如同降噪般模糊的声音,如同开闸泄洪般瞬间冲入脑海。 笑雨眼球缓缓平移,眨了一下眼,才看清周遭的一切。 此时他双手撑在地上。 淅淅淋淋的血滴落在两只手之间,渗入地表,变成一片深色。 而几声崩溃的哭嚎,也蓦然让变得不敏锐的他清醒了起来。 “为什么!为什么就到了我们这里,就不能走了?!” 声音带着崩溃:“不死者要来了啊!!我们会死的!会死的!会死的!!!” “我们之前的人都能送走,凭什么、凭什么到了我们就不行!!” 他们排着长队,神情激动,挥动着手臂从军人的阻拦中挣出头,沾着尘土和脏污的脸上,此时眼睛却亮的骇人,直直盯着被一名战士掺起来的笑雨。 “你们要送他走了吗?!” 语气急促,像绷紧了的弦,在一种濒临断裂的界限。 笑雨将身体站正。 旁边的战士语气焦急道:“上校,您做的够多了!下一艘战斗舰马上抵达这里,您坐战斗舰回去……您不能出事!” 被军人们用身体拦着的一部分平民他们不停咒骂,骂出各种难听的话语。 战士抿了抿唇,快速向笑雨说:“您不要听他们——” 一道愤怒高亢的声音陡然压过了所有。 “——军人不就应该死在我们身后吗?!!” 那是个比起别的平民,看上去略微强壮一些的男人,他一只胳膊已经没了,单手抱着怀里的婴儿。 他目光死死盯着笑雨,大声骂道:“马勒戈壁的上校!你就是这么保护我们平民的!!战争来了自己跟条狗似的逃跑,留我们平民面对那群东西!!” 他越骂越激动,甚至将战争的过错一股脑怪罪在笑雨身上,“没有你们这群只想着打仗的破烂权贵——” “——我们都不会死!!!!” “够了!”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身边战士的怒火,他气得发抖,眼眶都红了:“闭嘴!你知道什么……你知道什么?!” “我们死了多少人……”他口不择言:“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这种——” 笑雨拍了拍他的胳膊,柔和的力道唤回了战士的理智。 年轻的战士红着眼睛,目光里有对笑雨的敬仰和一些不甘。 “埃尔文,我记得你曾说战斗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。” 战士突然鼻腔发酸,侧过头抹了一下眼角。 “但他们不应该那样说您……他们根本不懂您在战场上的意义。” “战场上的意义吗?” 笑雨喃喃道:“终结战争,为胜利而付出一切。” “这是我的意义。” “……您说什么?” 埃尔文没听懂此刻笑雨所言的含义,但还未等他追问,天突然变了。 风云骤起,天一瞬间变得漆黑,又在下一秒,有无数绿色的光线冲出来。 空间在颤抖,所有人耳畔似乎都能听到一种尖锐刺耳的切割声。 不死者用他们远超当前宇宙的空间技术,绕过一切监测,提前降临了。 笑雨就这样看着天空,接着慢慢环视四周。 这不是他为自己计划内那个合适的时机。 但—— 他温和地看着一眼鲜活的、年轻的战士们,以及周遭的平民。 他想。 但此时,他的决定却是最正确的。 天裂开了口子。 不死者的空间与此地重合。 他们若隐若现的影子,仿佛已经从天际降临,下一秒就出现在身边屠戮肆虐。 在呼啸压抑的风声里。 笑雨响在终端内的声音破碎又平静: “所有人,以最快速度撤离。” “我来负责此次战斗。” ——“指挥官,如何进行军力部署?” “只有我一人。” ——“您一人??!!” 通讯那端难以置信。 “是的。” 笑雨看着天际,神色莫名显得十分遥远。 “我一人。” “这是命令。” 神灵的爱人 第223章 加灵浇着干枯的花, 看着水在半空中浇筑一架彩虹。 这一天与往常没什么区别。 但不知道为什么,加灵总觉得心绪不定。 是一种莫名的心慌。 但她却找不到这种心慌的源头。 就像是有一层挥散不去的雾,她在雾中央, 无法寻到让她惊慌之处。 这株花无论如何都浇不活了。 她忘记什么时候得到的这盆花, 只记得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。 花瓣干枯泛黄, 微微卷曲着,即使不断用掺了各种营养成分的水浇溉, 也依旧以一种无法挽回的态势走向一株花的终结。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预兆。 “加灵。” 男人低沉的声线由远及近传来, 暂时打断了加灵略显不安的心绪。 来人有一头自来卷,皮肤是一种健康的蜜色, 五官野性而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