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对贵族依然横眉冷对,视为无物的,也就他一人。 门一打开,尚汝成便抬起眼,款款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温声道:“韩上校来了。” 他人也站了起来,只是普通的动作,在他身上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漫不经心的雍容。 韩亭熙点了下头,环视一眼,发现这群人给他留了一个位置,就是尚汝成对面的软塌上。 多双眼睛齐齐盯着他,让他不耐地蹙了一下眉。 “看我干什么?” 室内便噤了声。 明照直接凑过来挤在韩亭熙旁边,忍不住讨人嫌地说:“领导,你是真招人烦,你一来就都不玩了。” “不会说话就闭嘴。” 韩亭熙按住他凑过来的脑袋,推到一边去。 尚汝成笑着看向他们,声音华丽的能让人想起流淌着宝石的河流。 “先说一声恭喜入驻元老殿,韩上校。” 韩亭熙摸到被恰好暖好的酒杯,里面已经盛好了佳酿。 举杯,他抿了一口,没有多喝。 尚汝成看着他的动作,也只是笑意不变,托着酒杯底一饮而尽。 姿态优雅,举动却豪爽。 配上温和的神情,确实十足的平易可近,如沐春风。 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韩亭熙,也定会对他心生好感。 “上校一定在想,我邀你来聚会是为了什么。” 韩亭熙转了一下酒杯,听他说。 “说只是聚会玩乐,上校想必也不会信。”尚汝成一笑,“但我的初衷也确实这么简单,听说韩上校回凤京准备入驻元老殿,有不少人早已想与上校交好,结识一番,我还算有几分薄面,所以特来设局宴请,想在上校这里留个好印象。” 这些话,听听而已。 韩亭熙扯开唇角,淡淡颔首:“如此最好。”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,惊得明照连看了好几眼韩亭熙的侧脸,欲言又止,生怕他在尚汝成的地方出什么事。 但随即,明照就又淡定了。 他想起身边这位,是帝国三十一位五阶之一。 更会在不久后入驻元老殿。 尚汝成脸色变也没变,眉眼舒展,轻轻饮了口旁边的茶水,笑道:“以后若有来往,也算与上校打过照面。” 他说完,就手向前一伸,“那上校,还请在这里玩得愉快。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。” 原本在旁边安静听他们谈话的人,听到这句话后,又看到韩亭熙挪开了视线,起身坐到靠窗的位置。 这时,他们才笑着,恢复了原本谈笑的气氛。 每个人桌前都放着精致的菜品酒水。 韩亭熙挪到靠窗的位置上,侍者又重新为他布菜。 “不用了。谢谢。”他伸手拿过对方的筷子,自己旁边有人,让他吃东西都没胃口。 侍者道了声是,安静坐在旁边了。 韩亭熙这才发现,除了那几个熟面孔,这屋内在他和尚汝成说完话,又陆续进了一些人。 无一例外的漂亮,男女都有。 有像韩亭熙身边这样,只是安静陪坐的,也有被搂进怀里,顺从按照对方要求喂东西吃的。 韩亭熙闭了闭眼,觉得不堪入目,转过头看向窗外。 他也没什么打扰别人兴致的想法,在耀银帝国的这些会所里,这种事是合法的。 这些来作陪的男男女女,都是签署过极其详尽的合同的,里面关于他们自身能做到的每一项都进行了详细的注解。 例如是否允许什么程度的身体接触,甚至他们身体的某个器官能做到什么程度,都会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进行规定。 当然,多“劳”多得,限制越宽松,给予他们的福利和金钱就越多。 这种背靠权贵的会所里,开的价格只会更高,所以他们的限制条款也越宽松。 这里的人也十分乐意服侍权贵,因为出手大方,甚至还能谋求更多。 简言之,都是合法交易,你情我愿。 和岑止易所憎恶的那种强迫性、圈养性的违法交易完全不同。 韩亭熙沉着气移开视线,也拒绝了身边人更进一步的邀请。 他看向外界的溪水,目光随着水流中的鲜花移动。 然后便看到了几只漂亮的人鱼。 他们身上挂着薄纱和宝石,鳞片闪着微光,各个美丽如不属于尘世的妖精。 韩亭熙目光多停留在他们身上一会儿,就听到耳边响起尚汝成的声音。 “韩上校对这些有兴趣?”他坐到了旁边,顺着韩亭熙的目光看向溪流中。 “没有。” 尚汝成轻笑一声。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伸开,伸出窗外,姿态漫不经心,“过来。” 指尖在溪水上方,一名人鱼游到了他的手掌下,试探着,将头碰到了他的掌心。 尚汝成恩赐般从上至下抚摸着人鱼的脸庞,最后抬起对方的脸,拇指按在人鱼口中衔着的珍珠上。 人鱼看着他神色有一瞬的迷离。 尚汝成的皮囊确实优秀,灰绿色的头发衬得他面容苍白而英俊,眼型狭长而微微下垂,俯视着人的时候,有一种危险而致命的魅力。 人鱼口中的珍珠被他拿了出来,扔给了旁边的侍者,“记下来。” 韩亭熙这时才看出来,这珍珠上刻着的小字,上面记载着人鱼的名字,以及他们能提供的服务和身价。 “自己进来。”尚汝成的手从人鱼的脸上拿开,他垂着眸扯下指尖的手套,十指舒展了一下。身边的侍者也及时端着玉盘过来,上面又放着一副白手套。 韩亭熙心里嘀咕了一声,真能装逼。 人鱼眨了眨眼,听话地甩尾,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。 每一间房都有一个室内的观赏池,韩亭熙没有见识的发现,这个池子原来和外界的溪流相连,算是活水池。 人鱼也正是从那里游进来,双臂潮湿,身上不着寸缕,海藻般的长发浮在水面上,仰头看向尚汝成时,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魅惑。 “上校。”尚汝成道:“这只人鱼归你了。” “嗯?”韩亭熙夹着花生的手一顿,转过头看向尚汝成:“什么叫归我了?” 尚汝成含笑道:“我买下来了,看你喜欢,送你玩玩。” 韩亭熙过了好半天,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不那么冷,而是皱着眉,“谢谢,但免了。” 尚汝成还擦着手,闻言眯了眯眼,打量着韩亭熙,开玩笑似的说:“上校这些年……似乎没什么人陪着?不如养只玩意解解闷。” 韩亭熙神色不明,将筷子放下,声音如冷冷碎玉:“尚公子倒不必替我的私人生活操心,我很少在家,养只人鱼恐怕养不好,还是尚公子自己留着吧。” 尚汝成擦着手的动作停了几秒,狭长的眼慢慢抬起,点点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