寸缕、无知无觉地睡在一旁,纤长的睫毛垂在眼下,巴掌大的脸埋在头发里,只露出瘦削的下半张脸,像个无辜的睡美人。 浴缸很硬,膝盖已经跪青了,身上更是到处都是指痕。 陆啸行的眼神像黏在了那几处红痕上移不开去。 怎么连手指头都是粉色的? 浑身不自在,陆啸行悄悄起身,拎着自己的衣物轻手轻脚出了套间。 他睡到了三楼,晏泊如的床上。 午间,陆啸行喝了杯咖啡,眼睛盯着电脑屏幕,脑子里止不住开着小差。 他没能想明白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把晏泊如赶回去,自己睡自己的? 他又不觉得身上痒? “陆总……自然没别人…” 关了电脑,躺到办公室隔间小睡时,陆啸行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这句话。 活得循规蹈矩,战战兢兢,洁身自好的陆总,接受的是传统教育,着实没有遇到过晏泊如这样热烈又直白的人。 有些事换别人做或许低俗,但晏泊如偏偏长了张贵气逼人又漂亮得不真实的脸,做事说话不疾不徐,于是带着强烈暗示的话丝毫不媚俗,甚至让人觉得理所当然。 “陆总,今天的报告…”下班时间了,冯慧敲门后抱着文件走了进来,然而话没说完,就被打断了。 “冯慧,你不喜欢下班吗?” 冯助理一愣,接着就见陆啸行从办公桌旁的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,朝他点了个头算作示意,抬腿往外走。 回家的时候,兼职炮友的联姻对象正在和园丁学习浇花,见了陆啸行的车回来,晏泊如一下子直起了身,肉眼可见的高兴。 夕阳下,朱莉娅玫瑰开得正艳,一长串水珠从失控的水管里抛出,准确地浸湿了白色的衬衫。 红痕和胸前的粉一起透了出来,花丛里的人朝陆啸行轻轻笑了笑,宽松的裤子卷了起来,青紫的膝盖就大剌剌露在外面。 玫瑰香醉人,“咕噜”一声,陆啸行喉结莫名一动。 第13章 今天没心情 陆啸行也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,却依旧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浇个花腿上能红上一片。 晏泊如主动解释,“这是蚊子包。” “可能我的血型比较招蚊子吧。”说着他坦坦荡荡脱了长裤。 宽大的衬衫堪堪遮住屁股,一双白嫩嫩的长腿架在矮茶几上,自顾自专注涂着止痒药水。 每涂一处还会鼓起腮帮子凑近吹一吹。 就像以前陆啸行在他撞青了膝盖时会做的那样。 而此时,陆啸行只是单手揣在裤兜里没动,脸上挂着的表情似乎是在嫌弃他幼稚。 “这是协议。”陆啸行是上来送文件的。 晏泊如不明所以,伸手接了过来,《炮友协议》几个字大喇喇写最上面,他忍不住眨了眨眼,感到离谱中带着一点合理。 就像一个多月前他们坐下来签的婚前协议一样,陆啸行喜欢把所有的约定形成书面文件,签章后保存,留作凭据。 协议主要内容:第一,晏泊如不能出去乱搞,有需求的时候给他发信息,但不能影响他工作;第二,当他有需求的时候,晏泊如也要配合。 看样子,似乎是陆啸行亲自拟的,也不知他是如何无师自通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,大约是参考了各种正式合同,也结合了自己有限的认知与想象。 “每周每个人有主动权三次,拒绝权两次,实际操作最多不能超过四次……” “周六为宜……” 这是把他当员工管理了。 晏泊如用两根手指拎着文件对着光,读着读着表情有些奇怪,明知故问,“陆总,实际操作,是指?” 陆啸行顿时压下眉眼,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。 纤长的睫毛立时垂了下去,“好吧。”晏泊如乖顺地点点头,到底没发表什么意见。 接过了陆啸行递过来的签字笔,翻到签字那一页,认认真真签上了大名。 合同一式两份,陆啸行将其中一份收进手里的文件夹,不自在地咳嗽一声,板着脸提醒道:“别到处声张。” 这件事不能仔细回想,一回想就会发现他自己病得不轻。 说是不让声张,晏泊如很自然地竖起左手食指贴在嘴上,带了点笑微微歪头抬眼看正经严肃的陆总,意思是——守口如瓶。 陆啸行的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。 关门声响在身后,陆啸行摩挲着指尖,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。 ——驱蚊液的味道,混着淡淡的玫瑰花香。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,下楼的脚步声顿时重了起来。 厨房今日做的晚饭很合胃口,陆啸行很满意;水温合适,沐浴露绵密,陆啸行也很满意。 等了半天,被子里闷热,四周寂静无声,陆啸行翻了个身,不满意了。 和欧洲区的视频会议因为人事变动推迟了,应该是因为闲吧。 毕竟半夜人一闲就容易出现情绪波动,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。 又翻个身。 陆啸行一脚踢开被子,深吸一口气,打开手机,打算下单一些必需品。 牌子按最贵的买就行,只是选尺寸的时候犯了难。 金融生陆啸行是个喜欢数字甚至到迷信的人,对类似于“型号匹配”这样的事更是有执念似的。 那充血时到底如何…… 晏泊如推门进来的时候,陆啸行差点被吓. 萎。 门前的肇事者不进也不退,脸不红心不跳,直直看着仓促扯回的被子下形迹可疑的一团,以及散落在陆啸行手边没来得及收回的皮质卷尺。 “对不起,我敲了门的……”嘴里道着歉,晏泊如面上却没半点愧意。 陆啸行冷下脸,“干什么?” “今天没心情。”他在先发制人,希望晏泊如能赶紧从他的尴尬现场里退出去。 “陆总误会了,我来送还你昨天落在我那里的领带。”说着晏泊如拎起手里那条灰色斜纹的爱马仕领带,踱了两步,远远搭在门边最近的椅背上。 ——皱巴巴的,还粘着不明秽物的领带。 昨天晚上,这条领带从背后绑住晏泊如两只手腕时,他的一条腿正跪在这条椅子的软垫上,陆啸行抓着领带的后缘,一下一下,扯得他肩背生疼。 可能是疏忽大意,领带被晏泊如带去了楼上。 睡觉时,这条领带似乎还绑在晏泊如一边的手腕上? 陆啸行记不清了。 “打扰陆总… 自娱自乐了。”晏泊如斟酌了一个自以为妥当的用词,简单打个招呼,转身往门外走。 可能是因为仪态太好,流畅的骨架撑起简单的亚麻家居服,多了点温婉,继而带了点风情。明明是整齐正常的穿着,从陆啸行的角度看,却总觉得晏泊如不太正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