辱受防备又有什么关系,他占到了陆啸行配偶的身份。 陆啸行没有拒绝和他登记结婚,那就代表只是在生气,在等着他去哄,虽然隔得久了点,来得迟了些。 洗漱完下楼,陆啸行正在小餐厅吃饭,脸上神态疲惫,眉头轻轻蹙起,似乎还在连日宿醉带来的难受中没缓过来。 “晚上一起回家吃饭,别忘了。”晏泊如坐到他对面。 “知道。”陆啸行放下汤匙,擦了擦嘴,结束了他的早饭。 没有约定是否要一起过去,要做什么准备带什么礼,日理万机的陆总似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但晏泊如知道,陆啸行会准备妥帖、按时出现。 他不会拒绝,因为两家正在合作,晏家的独立设计品牌很会就要入驻陆家的闲云广场。 陆啸行对合作对象一向是面面俱到,礼貌有加,不然也不会在新婚第一夜被他这个身板压住后,既没有动粗,也没有口出恶言,犹豫着犹豫着还让他成功睡了去。 家宴上,气氛异常和谐。 晏家的金绣丝绸原先是做出口成衣的,大本营在江浙沪一带,这些年投资版图扩张到了其他产业,晏楠才将目光投到了北京来,联姻是想借陆氏在京圈的人脉。 晏振山夫妇俩很少来北京,过几天就要回上海总公司,陆啸行没有需要长期伪装的成本,对晏泊如偶尔透出的亲昵显得很配合。 为了让老丈人和丈母娘放心罢了。 “要找个地段好的,还要交通方便,这可不容易啊。”晏楠和晏泊如聊起他的工作室选址。 陆啸行已经听了一耳朵,主动道:“我可以帮着找一找。” 没有人比陆啸行更合适帮这个忙了,陆氏经营的主业就是房地产,这些事他门儿清。 晏泊如笑,“那麻烦你了。” 陆啸行和他印象中的那个寡言冷脸的少年相比变得圆滑了不少,懂得人情世故,进退有度。 酒过三巡。 晏振山很是和蔼,性格看起来并不强势,他主动举了酒杯给陆啸行敬酒,嘴里的称呼亲近起来。 “啸行啊,一直也没跟你好好解释一下,哎,楠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做事,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,牺牲了很多,我在眼里,实在是心疼。” “我那几个兄弟屁话多,又说怕她带着股权嫁到外家以后扯不清楚,又说怕她有了家庭没精力管理公司,非要逼她放弃继承,闹得是乌烟瘴气,我也是一点办法没有。” “正好,小如要回国发展,主动提了要换他姐,还好你没计较。” “你要是心里不爽快,别跟他生气,要怪就来怪我这个老头。” 晏振山姿态放得低,陆啸行仰脖喝尽杯中的茅台,面色不改,“您言重了,两家合作的时机对我而言更紧迫一些,解了我的燃眉之急,我怎么会计较。” “晏泊如挺好的。”他又说。 陆啸行的京腔不飘不拽,嗓子被辛辣的酒水呛过后有些哑,听在耳朵里是种享受。 金绣丝绸现在的CEO是晏振山的大女儿晏楠,也是陆啸行原定的联姻对象,换成晏泊如,是为了保晏楠手里公司的继承权和管理权。 陆啸行原先就是这么猜的。 晏泊如一直没在国内发展,自家公司更是一天没进过,如果和他结婚的是晏楠,那晏家公司的管理权大概率要旁落到晏家其他男性亲属手里。 眼角无意中扫了晏楠一眼。 如果那天夜里压着他不停掉眼泪的晏泊如换成别人…… 实在是恐怖。 陆啸行忽然特意强调:“对我而言没有区别,我们会相敬如宾,好好相处,晏老放心。” 晏泊如垂下眼睛,很短促地笑了笑。 “亲家母身体还好吗?”晏母关心的是这个问题。 陆啸行:“恢复得还行,最近还在疗养院休养。” 晏母感到可惜,“这次来也没能见一面。” “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 晏泊如一直安安静静吃饭,全程没有参与交流。 晏母站起身用公勺给他分了一块鲥鱼,“小如和小陆缘分不浅啊,我听说小陆本科就是T大的?你一几年毕业的,搞不好和我们家小如是同届呢。” 陆啸行似乎有些惊讶,“是么。” “我三字班的,17年毕业。” 面色惊讶,却一点也不好奇晏泊如的事。 “哈,还真是同届校友,校庆的时候回校一起别小花好了。” 说着晏母又要给陆啸行分鱼。 陆啸行赶忙站起身去接,袖子挽了上去,一道淡淡的伤疤一路蜿蜒到肩侧,就这么直直伸在晏泊如眼前。 “怎么弄的?”晏泊如的眼睛盯到那道疤上,手立马摸了上去。 恍惚想到那天夜里,他确实摸到了一点凹凸不平的皮肤,当时没在意,原来摸到的是这道已经愈合的疤痕,有些年岁了,是以前没有的。 当着大家的面问,陆啸行没有拒不回答的理由,他答得简单,“开车出了点事。” 晏泊如那双看什么都深情的眼睛里立马出现了类似于心疼的情绪,眼尾微红,整个人从内而外透着股茫然无措。 陆啸行很快偏过头去,专心致志吃他碗里的菜,过了会儿,将袖子放了下来。 第6章 先从开车开始 “听说学堂路的树被砍了,不知道十点以后卖糖葫芦那个大爷还在不在了。” 从热闹温馨的家宴离开,两人进入到了狭小的独处空间,缺失了重要观众,表演变得可有可无。 但晏泊如似乎还沉浸其中没能出来,依旧在絮絮说着以前的事。 陆啸行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,被树影割碎的光不停在他脸上闪过,利落的下颌线紧绷,显然没有闲聊的心情。 当现实密密麻麻的忙碌和烦恼占据了全部精力后,人就很难带着充沛的情绪去回忆往昔,被迫进入到过去的话题时,能担当的只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。 没意思,晏泊如闷闷闭了嘴。 陆啸行以前就是这样的人,有很强的戒备心,没什么兴趣爱好,做事目的性强,显得难以接近。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把人骗到手的? 或许靠的是持之以恒的试探吧,一步步入侵陆啸行的领域,一点点降低他的底线,从开始用他的一只笔,喝他的一瓶水,占用他一点点时间,再到牵他的手,睡他的床,让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。 “我昨天把你的Scaglietti开出去了,忘了跟你说。”晏泊如像是忽然想起来要报备。 “随便你开。”陆啸行眼睛都没睁,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 现在也一样,先从开陆啸行的车,花他的钱开始。 晏泊如垂眸扫了眼冤大头的左侧胳膊,想问问陆啸行开车到底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