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如果章乔着急, 她可以代表章木之先跟章乔见面。 助理不知道章乔的全名,称呼他为乔。 伦敦街头人流熙攘,章乔站在路旁, 看着那份邮件静默无声, 许久才回复【没关系, 我可以等】。 手机锁屏, 章乔用好事多磨安慰自己, 暂时先找间酒店住下。 伦敦的温度同岚城差不多,然而终日大雾不见阳光,显得阴冷。章乔既来之则安之, 大部分时间呆在房间, 偶尔外出, 在附近逛逛。 他不去景点也不去商场, 唯独向酒店前台打听哪家面包店的烤面包好吃。他样貌出众,笑起来叫人如沐春风,酒店前台的金发小哥热情地给他指了路。 期间,几次路过章木之就职的医院,章乔都没进去,只站在外头看了看那高耸的建筑,有次实在没忍住,悄悄走进去,在一楼一处候诊区坐了一上午,准备离开时,竟远远地看到对方。 虽然戴着口罩,但那眉眼章乔不知道在脑海中描摹过多少遍,一眼就认了出来。 章木之身穿白大褂,头发在脑后束起马尾,显得利落干练,被一群人簇拥在最前,疾步往外走,恰好同章乔擦肩。 章乔的双手在身侧悄然地握紧,竭力克制不让自己追上去。他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,只能等待以恒礼集团副总裁的身份跟章木之单独见面。 一周后除夕,章乔独自在酒店,岚城的晚上恰好是伦敦的下午。 方姨发来视频,视频里的秦小满包裹得像个熊宝宝,咧嘴笑得开怀,挥舞燃烧的仙女棒冲他画一个大大的爱心。 章乔忽然想起那一晚在古镇上,他与秦翊衡同床而眠,临睡前说的那段话。 秦翊衡果真带秦小满去江边放烟花,还买了仙女棒。 章乔给方姨发去新年祝福,挂在手机上的红色平安结在视野中轻轻晃动。他点开秦翊衡的头像,输入【新年快乐】,垂着视线看了良久,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。 除夕后,笼罩伦敦的大雾散去,又连下两场雪,整座城市裹上银装。 章乔也终于等到了同章木之见面的这一天。 见面地点在一间咖啡厅,距离章木之工作的医院步行十分钟,章乔提前一小时到,找临窗的角落坐下,安静,适合谈话。 此时已傍晚,窗外天色昏暗,周边店铺点起灯,繁华灯火照亮空气中飘着的细雪。 咖啡厅播放舒缓的轻音乐,空气中浮动烤面包的香甜,章乔的心脏却越跳越快,侧头望向窗外,双手在桌下绞紧。 几次去医院,章乔见识了医生工作的忙碌和不确定,也做好章木之或许会迟到的准备,然而出乎他的意料,章木之在约定时间前到了。 章乔一直关注窗外,却没看见章木之,等咖啡厅的门被推开,门口铃铛轻响,他才心有所动般看过去,正对上章木之的视线。 咖啡厅里还坐着其他客人,章乔不知道章木之为何一眼锁定他。章木之顿了几秒,摘掉围巾,面无表情地朝他走了过来。 章木之身材高挑,包裹在深色的长大衣里,里面打底的羊绒衫也同样是深色。她乘雪而来,没有打伞,雪花落在肩头,整个人显得冷肃。 四目相接,章乔的心跳在那一刻到了顶,缓缓地起了身。 走到近前,看清章乔的长相,章木之的表情明显一变。 章乔喉头哽涩,道一句您好,紧接着便说:“我叫章乔。” 章木之眼中闪过震惊,一瞬间明白了。 一切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,两人面对面站着,彼此沉默。直到服务生走来询问章木之要喝什么。 她道一句“请给我一杯水”,随后脱掉外套在章乔对面的沙发坐下。 短短功夫,章木之脸上的震惊就不见了,面色恢复平静,见章乔还坐着,冲他抬抬下巴:“坐。” 不算发号施令,但也绝对算不得温和。 音响里换了首轻快的乐曲,谈笑声从隔壁桌传来,反衬得这一方角落格外安静。 约见的由头是恒礼集团对章木之的研究资助,但两人谁都没提,也知道没必要再提。 服务生端来杯水,章木之喝一口润喉。章乔用微笑掩饰忐忑,故作轻快的语气问:“不尝尝这家的面包吗?” 章木之一顿,直接拒绝:“不用。” 她面无表情,语气也同方才跟服务生说话时并无二致,礼貌却冷淡。 章乔的笑僵在脸上。 搁下杯子,章木之像是随口一问:“什么时候来的?” 章乔不知道她问的是何时来的伦敦还是咖啡厅,沉默几秒说:“没来多久。” 章木之点了点头,头发没有束起,大概齐肩的长度,随动作在肩头轻晃。她五官精致,皮肤也紧致光滑,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许多,细眉高鼻,兼具了柔美和英气,似乎不大爱笑,表情始终很冷,目光也威严凌厉。 多年一线医生,章木之惜时如金,习惯直来直往,即便此刻也不例外: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 章乔的心一沉,在桌子底下握紧手机,平安结的流苏垂下,安抚似的覆在他的手背上。 “没什么特别的事。”章乔垂眼,轻轻一笑后抬起头说,“就是想问问当年的情况。” 当年,什么当年? 章乔没有说,章木之也没问,彼此心照不宣。 章木之沉默足有一分钟,开口:“只想知道这个?” 章乔点头:“是。” 章木之依旧面无波澜,目光不带温度地打量章乔,片刻后道:“好。” 章木之出身医学世家,家中从曾祖父开始三代都是医生,她天资聪颖,成年后不负父母期望,考进国内最好的医学院。 章父安排得意门生带自己心爱的女儿,对方是当时学院里的一位副教授,年轻英俊知识广博,气质温文谈吐儒雅。朝夕相处,年轻的章木之很快爱上对方,对方也对漂亮聪明的章木之心动,却有碍于师生关系不敢逾矩。 章木之入校的第二年,那位副教授获得机会,即将出国深造,离开前一晚,两人终于无法自控地在一起。 一夜情动,副教授离开,两个月后章木之发现自己怀孕。 “因为身体原因,我无法打掉,只能选择将你生下来。”章木之没有细说什么原因。那时各大医院都有他们家的关系,章父家教严厉,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,她不敢冒险,只能等腹中孩子差不多足月,孤身一人南下,找个偏僻的小县城。 生下孩子后的第二天,她就离开那家医院,回到了原本生活的城市。 她强迫自己将这一段记忆抹去,全部精力都投入学医,一路进修深造,很快成为受人敬仰的医学大拿,除却感情生活一直空白,几乎顺风顺水。 直到见到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