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去房间。我先带你们去房间,让你们安放行李,顺便休息休息。 “至于其余先到的客人,你们是想留在这里,还是说也想先回房间,换个正式一点的衣服什么的?” “那我就先回去换个衣服,顺便休息一下吧。” 明月站了起来,看向高守,“你辛苦了。” “应该的。送完你们回房,我还得赶紧去厨房帮华华的忙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,还望各位见谅!”高守道。 听到高守这话,明月想的是,这次并没有额外的厨师角色。晚宴的准备者就是管家高守和女佣华华。 其中华华应该负责最主要的工作。毕竟高守要负责去码头接人。 一个人要准备一场晚宴所需要的一切饮品、食物、甚至音乐,华华的任务非常之重。 事实上,之前第一次给明月和侦探卢修平送吃的人,也正是高守,而不是华华。 明月他们刚到那会儿,华华只露了个脸就去厨房忙碌了。 可她刚才怎么会赶去山顶,还去了那栋监牢般的房子? 恐怕是有人注意到了我的行踪,叫她过去的。 明月心如明镜,面上只是抱怨着海风把自己的头发吹得很乱,想抓紧时间回房间收拾。 回房后,他先看了一眼手机,注意到信号时有时无。 随即他走到平台上晃了晃手机,并在手机出现了信号的时候,接连拨打了好几个号码。 很快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,然后就真的无所事事般平躺在了床上。 给手机设置了40分钟后的闹钟,明月闭上了眼睛。 在半梦半醒间,他的眼前隐隐约约浮现了一些画面。 让他感到有些离奇的是,那画面竟是他第一次看到余钦受伤时的情景。 那情景的前半段,他作为时踪的时候在飞机上梦到过一次。 那会儿贺真还陪在他身边。 现在他梦到的则是后半段。 手刃了那个叫王怀生的造反者、撕裂空间解救了无数亡灵的余钦,他从一片岩浆中驭着他的白鹰凌空而起,回程前还从半空中遥遥看向明月,并朝他淡淡笑了笑。 那会儿他背挺得笔直,好似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。 待回到三殿宋帝王的地界,明月直接闯进余钦的寝宫,往后院的温泉处走去。 一进后院,他就看见了顺着石板缝隙流到脚边的、把他的鞋尖都染红了血。 人如明月也有些愣住了,竟然低下头盯着那些血看了很久。 大概是因为他在那之前从没想到,强大如地狱的战神,居然也可以流这么多的血。 温泉具有疗伤的功效。 余钦泡在水里,身边跟着青龙、医者等人。 温泉边挂了帷幔,明月只能看到帷幔上的背影,却看不到余钦的具体情况,于是直接往帷幔后方走了去。 就在这个时候,他听到了余钦的呵斥声。 “明月?走。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 明月的目光透过帷幔,看向他那宽大却显得异常冷漠的背影,再侧过头,一一看向他身边的青龙等人,开口问出一句:“我不能来看你?” “让你回去。交给你的事情办完了吗?” 余钦的声音放得很沉,用的是命令的口吻,显得十分严厉。 他这语气让明月感到格外刺耳。 于是明月的面容立刻冷了下来。 “怎么?怕我趁你受伤捅你一刀?” 丢下这句话,也没等余钦回应,明月立刻转身走人。 那段时间本是两人关系有所缓和的时间。 明月还真是难得出于关心余钦的伤势,才特意过来探望的。 但因为这件事,他们的关系似乎又降到了冰点。 宋帝王从来没有相信过我。 他受伤的时候不让我靠近他半步,甚至不敢让我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。 那会儿的明月就是这么想的。 但现在梦到这件往事,透过旁观者的视角重新审视了当年的这一幕,他隐约有了些与当初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感受。 话说回来,贺真和余钦,其实本是同一个人。 也许自己没见过的那少年时期的余钦,就是贺真那样。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担起重任,还不必事事深思梳理、不必什么都要顾及。 贺真与余钦,他们一个能够外放一些,一个则把所有事情藏在心里。 尽管如此,他们的本质应该是一样的。 那么理论上,应该可以通过贺真行事的风格,来揣测余钦那会儿的内心想法。 贺真么……他少年老成,明明18岁却爱装成熟的大人,有时候会有些冲动,有些时候……则有些臭屁。 尤其是在两个人刚认识,还不熟的时候。 那会儿贺真如果受了伤,会不想让时踪知道。 因为他想让他自己显得很强大,他不想被时踪看低,他还担心被时踪看到自己受伤的情形,这会有损他的威风和男子气概。 他时不时就要冒出一句他想保护时踪。 明月至今记得,在《山海》副本的古堡一层时,他把自己拉到他身后、要率先走出去探险的那副表情,实在是……臭屁极了。 所以……当初也许余钦并不是不相信自己,而只是内心深处,居然跟贺真一样高傲别扭吗?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受伤时的样子,不想让自己知道,他也有脆弱的那一面。 会是这样吗? 被手机闹钟吵醒后,明月深深皱了眉。 ——如果真是这样,那他和我的情商岂不是都很低? 未及明月深思,他的手机传来几声震动。 那是左三丘发来的。 【试试看能不能发成功】 【成功了,好耶】 【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?我看到财务规划师封城在和时听海接吻。怎么人人都在搞同性恋啊?妈的这时听海是不是骗婚渣男啊】 明月:“…………” 【你可以邀请封城和你一起上厕所试试】 最终明月回复了这么一句。 左三丘给他回了个:【???】 手机信号又消失了。 明月没多解释,放下手机去了浴室。 再次洗了把脸,他把头发放了下来,没继续用发带。 最后他换了套黑色西装,随意地披散着头发走向房门。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,房门下方竟然有一封信,明显是被人从房门下方的缝隙塞进来的。 明月将信捡起来,打开后看到这样一段话—— “你今天靠近我了。我也因此看到你了,看得非常清楚。 “你长成了我想象中的样子。看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,你也过得很好。我很欣慰。” 这是时听潮的字迹。 也是余钦的字迹。 我靠近过他。他看到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