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胸腔里,听见轰鸣声。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?她就是个再庸俗不过?的人,崇拜着英雄主义,渴望自己生命里也?能出现身?骑白马、带她脱离苦海的王子。 宴之峋上前两?步,手指碰了碰她红肿的脸,很快收回?,嘲讽般的勾了勾唇,“差点忘了,你不喜欢我,自然也?不喜欢我碰你。” 这句听上去其实?更像疑问语气。 言笑欲言又止,舔了舔干涩的唇,不答反问: “你是不是还喜欢我?” “要是喜欢的话,我们可以?在一起吗?” 第二句话她没说,征求意见般的口吻,总让她觉得自己是在乞求一段无?望的感情,第一句话或许就够了,点到为止,才能留下足够多?遐想的空间。 宴之峋没怎么犹豫,“是,所以?呢?” 所以?呢。 所以?呢。 所以?呢。 言笑默了几秒,“我听说你朋友跟外语学院的女生告白了。” 宴之峋没料到她会这么往下接,一顿,“那你应该也?听说他被拒绝了。” “嗯。” 他轻笑,“没营养的电视剧看多?了,现在谁告白去寝室楼下点蜡烛,要是我——”他忽然抿紧了唇。 “要是你,你会对她说,你要在五秒后?吻她,如果?她不喜欢,那就赶紧逃?”言笑循着记忆脱口而出。 让人难堪的回?忆涌上大脑,宴之峋脸瞬间绷住了,直到她一句:“宴之峋,你要不要再给我五秒钟?” 他听出了她的潜台词,稍愣后?问:“你确定??” “确定?。” 一旁的广场上有表演,时不时响起喝彩声,仿佛是对他们的摇旗助威。 宴之峋第一次做了个反悔的小人,不过?数到三,就捧住她的脸,将唇扣上去。 言笑没有闭眼,借着再近不过?的距离观察,他的睫毛真?长,像女娲一根根亲自种上的。 他口腔里的味道不糟糕,是清凉的薄荷味,气息比她想象中的要灼热。 明明是他主动的,但他的耳朵好红。 还有,她的心跳好快哦。 她的初吻没了,但她的初恋似乎到来?了。 …… 说这些时,言笑的目光一直落在宴之峋那,他也?是。 对视,是人类不含情欲的精神接吻。 它能带起神经的高|潮。 疲软不堪的倾诉欲在她将过?去这段回?忆带出后?,一瞬间攀至巅峰,但又被她咽了下去,用寥寥无?几的一句话总结:“我想我会喜欢上你,就是因为那次逃跑。” 宴之峋不是忘记了,而是他压根没有将这事当成一次叛逃,更不懂它在她心里产生的分量。 他再次确认,自己从来?没有一刻真?正认识、了解过?她。 “所以?你是因为不想再喜欢我了,才会跟我提出分手?”虽然现在提这话题挺没意思,也?不太合适,但他就是忍不住。 他举一反三的推导能力可真?厉害。 言笑稍顿后?点了点头?,“因为我发现,喜欢你太累了,再坚持下去,大概率也?不会有好事发生。” 宴之峋低垂着眉眼,水族箱和廊顶灯光照不亮他脸上的阴翳,反倒将他整张面孔切割成凌乱无?序的方块,眼周那带色泽格外暗沉,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,和七月的大西洋一样沉静。 鞭炮升空的同?时,海上掀起疾风骤雨,名为“悔不当初”的海浪有史以?来?第一次席卷上了他的身?体,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被削出平整的形状,嶙峋不平的是他的内心。 “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太累了?”他哑着嗓子问。 她突然不言不语,数秒后?才问:“你想知道?” “想。”想疯了般的想。 “那你想想吧。” 宴之峋也?不知道这句话笑点在哪,听到后?,他莫名没那么空落了。 不知道从哪涌来?一阵灰尘,钻进言笑眼睛里,实?在是不舒服,她再次抬手胡乱揉了把,眼线和眼影晕成一团,在夜里看着有点吓人,她对此却毫无?察觉。 还想说什么,恢复清明后?的视线扫到宴之峋憋到微颤的嘴唇上,诧异地瞪大眼睛,“不告诉你,你就哭了?” 他也?太脆弱了吧? 那她要真?说了原因,他的眼泪不得把桐楼给淹了? 宴之峋倏地止住笑意,用手指轻轻敲了两?下阳台玻璃门,“自己照照。” 言笑一脸纳闷,扭过?头?,两?秒后?简短地哦了声,装出若无?其事的模样,“你愿意脱下你价值上万的黑丝衬衫给我当毛巾吗?” 宴之峋斩钉截铁:“不愿意。” 言笑一副在意料之中的反应,随即发去一声类似“你这个小气鬼”谴责,踉跄着爬起,去客厅抽了两?张纸巾,顺便把手机也?拿上了,在【绝不能回?购的化妆品】备忘录那栏噼里啪啦敲下几个字,将两?个品牌打入死牢。 擦完脸,将纸团远远抛进垃圾桶。 深夜气温降到不能再低,鼻涕都?快被风吹出来?了,她重重吸了吸鼻子,不打算再待下去,起身?拍拍屁股准备走人,“这里太冷了,我要上楼洗个热水澡,你可以?继续待着,记得回?房前把灯关了就行。” 宴之峋没应,眼睛直勾勾地跟着她走,看见她捞起沙发上的大衣,豪迈地往肩上一甩,宛如古装电视剧里茶馆的小二,步子压得本来?就轻,没一会就彻底听不到了。 他的心一下子又空了。 十几分钟后?,他也?回?了三楼,洗完澡不到五分钟,房门被敲响,扑面而来?的酒味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,导致那声“干什么”音色有些变形。 言笑抬起头?,腮间浮着两?团明显的红晕,“我刚才下楼去接言出,结果?被我妈骂了回?来?。” 言笑和言出的眼睛如出一辙,委屈巴巴的模样也?是,眼尾下塌,扁着嘴唇,人中以?下拧成一团,看着皱巴巴的,跟个小老头?似的。 宴之峋抬了抬眉。 言笑说:“她说我身?上酒味太重了,不让我和言出待在一块。” 宴之峋哦了声,准备关门,言笑眼疾手快地拦下,“我话还没说完。” 宴之峋似笑非笑道:“我也?不想跟一个呼出来?全是酒气的人面对面聊天。” 嘴上这么说着,却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。 言笑听傻了,“刚才和我聊天的是鬼?” “刚才隔得远,你也?没喝这么多?,酒气不是冲我鼻子来?的。” 言笑恶狠狠地睇他,“你这个鬼人!” 宴之峋当做没听到,“找我什么事?” 言笑瞬间变脸,嬉皮笑脸道:“要一起喝酒吗?” 宴之峋这才注意到她手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