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点急,一急,手中的箭就偏了,只堪堪射中果子的果皮。 若不是众目睽睽,潘副参领都想对秦遇动黑手了,秦遇完全不理会他,眼里只有扔到空中的果子,沙漏漏完,时间到。 沙漏时间大约在两分钟,叫停后,两人分别站开。 不一会儿,小太监高声道:“禀皇上,秦大人射中果子十八个。” “禀皇上,潘副参领射中果子十七个。” 现场寂静,随后一阵朗笑声传来,天子道:“秦爱卿,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。” 秦遇颔首,面上也无得色,天子令人将彩头送去秦遇的屋子,秦遇谢过圣恩,就回了自己位置,微微垂首,却脊背挺直,谦虚而不卑微。 之后气氛总是带点别扭,秦遇感觉到了有人在瞪他。他猜到是谁,却没在意。 晚上他回到行宫的院子,张和适时推开门出来,给了他一瓶药油,笑着恭喜他赚了一笔。 张和因为身体原因,晚上没去参加晚会,但以他的脑子,凭一些痕迹,也能大体猜出来。 秦遇回到房间,关上门,慢慢滑坐在地上喘了口气,他手里拿着的药油瓶子也咕噜噜滚开。 果然还是有点勉强。 不过他扫了一眼屋内桌上摆放的赏赐,又忍不住勾了勾唇,也不算白受罪。 之后在行宫又待了一天,秦遇在屋里养着,下午时候,李丕来 找他,说那个潘副参领是太子提拔上去的人。 秦遇笑笑,对李丕表示了感谢,然后就把人送走了。 秦遇大概能猜到一点儿,内心叹了口气,皇宫里也不是那么密不透风啊。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,至少秦遇不愿意卷进去。 他一个平民学子走到今天不容易,他疯了才去给人当炮灰。 想到那个端方有礼的小少年,秦遇抿了抿唇,随后压下心里升起的一点柔软。做好他自己的事就够了。 围猎结束,大部队回宫,隔了好几日,秦遇重新踏入家门,还有点恍惚,但很快就被一阵哭闹声吸引了注意力。 了了和空空连着好几日没见到秦遇,嗓子都快哭哑了,任凭言书和张氏怎么哄都哄不好。 这会儿秦遇露面,两个孩子眼泪糊满脸,哇哇哭。 秦遇心疼坏了,在衣服上擦了擦手,就上前抱人。 “爹,爹……” “爹坏,爹坏” 埋怨归埋怨,两个小孩儿却是慢慢止住了哭声,张氏和言书松了口气,这才跟秦遇说话。 “这位是?” 跟随秦遇一同来的,还有宫里的太监,对方是来送天子的赏赐。没想到先目睹了这一幕,心道,秦大人看着守礼有度,没想到这般疼孩子。 秦遇温声道:“麻烦公公们了。” “不麻烦,秦大人歇着,小的就回去交差了。” 太监把东西放在秦家的花厅里,随后就匆匆走了。 “爹,爹”空空眼睛红红的指着鎏金弓。 秦遇抱着他走过去,摸了一下弓身。 了了也跟着碰了碰,然后一扭身,又紧紧搂着秦遇的脖子,生怕他跑了。 秦遇有些意外,这次短暂的分别,他发现了了也只是比弟弟稳重一点儿,但本质还是小孩儿,会哭会闹。 他亲亲女儿的额头,然后一只小手拍在他下巴上:“爹,亲亲。”空空嚷嚷道。 秦遇哄着孩子吃了东西睡下,然后才去打理自身。 这期间,言书和张氏他们就在看皇上的赏赐。 除了宝石,还有珍珠,珊瑚,至少管个几百两银子。皇上也太大方了吧。 其他人又去看鎏金弓,言书整理秦遇的 包袱,忽然发现了一瓶舒经活络的药油。 奇怪,夫君的包袱里,她没有放这个啊。 “阿书,怎么了?”张氏走过来。 言书下意识把药油藏进袖子:“没怎么,夫君的衣裳脏了,等会儿让人洗。” “喔。”张氏不疑有他:“遇儿在外面肯定没吃好,我去给他熬点肉粥。等会儿出门,去买只鸡,回来煲鸡汤。” “好的,娘。” 秦遇沐浴后,在屋里换衣服时候,言书进来了,“夫君,那些赏赐是怎么回事?” “跟人比试,赢的彩头。” “那这个呢?”言书从袖子里,掏出药油瓶子。 “那是碎潜给的。”秦遇面色如常:“我比试时,用力过猛,碎潜就给我这个了。” 秦遇眨眼:“阿书还有什么要问的吗?” 秦遇只着中衣,领口有些松散,露出一点儿胸膛,窥见结实紧致。言书眼神闪了闪,别开脸去,后续要问什么也忘了。 过了一会儿,她才问:“那些赏赐怎么处理?” “打首饰吧,做戒指,耳环,或者簪子都可以。”秦遇随口道。 他很快把衣裳穿好,带着言书朝外面走去。 秦遇可没有额外的假,今天能得半日闲,明天还是照常当值。 下午时候,他在院子里小憩,又听到了孩子哭声。秦遇立刻起身进屋,随后哭声才止了。 吃饭时候,了了和空空也要秦遇抱着,言书有些愁,“他们这么黏你,以后你再出去办差可怎么好?” “应该不会了。”秦遇迟疑道。他自己其实也不肯定。 还有太子那里,不至于因为他跟皇长孙讲过几回学,就这么针对他吧。 未免太小题大做了。 秦遇安慰自己,但心里隐隐有点不安。过了两天,秦遇在翰林当值,有人敲响了秦家的院门。 言书皱眉:“都司派来的人?” 仆人回道:“是,对方说,是替士人表达歉意,特备薄礼,还望夫人能收下。” 言书眉头皱的更紧,夫君未与她说过相关,她哪里敢收,若是有人借此行贿,故意栽赃把柄,岂不是害了夫君。 言书吩咐道:“你再去问问是什么事,若 是对方不说,就不要收礼。” 然而这次仆人带着东西回来了,“夫人,对方把东西强塞给小的就走了,小的追不上。” 言书心中怀疑更甚:“拿来我瞧瞧,都是什么?” “是。” 仆人把木盒子放在案几上,打开之后,上面是二十两银子,下面是几样珍珠首饰。 言书讶异,还真的是“薄礼”啊。可以排除行贿的可能了。 下午秦遇回家,言书跟他说起此事:“夫君,你真的没有事瞒我吗?” 秦遇的目光罕见的躲闪,他摸了摸鼻子,心知瞒不过去,最后只好道出实情。 “我想着我没事,说出来只会让你们担心。就,就” 言书接茬:“就干脆略过不提。” 她忍不住气道:“可见在夫君心中,我还是不能说体己话的外人。” “没有没有。”秦遇忙道,他退后两步,朝言书深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