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等看清自己做了什么事后,沉默了。 落无悔是怎么忍得了的? 虽然他身形偏瘦,但是高,躺在床榻上时还是会占据不少地方,可现在呢?半个身体被她挤到床榻边,几乎是悬着的。 林三七都嫌弃自己的劣睡相了。 好在落无悔双手无意识地勾住了她的腰,这才有一个支撑点,没有被狼狈地挤下床,林三七理亏地拍了拍他勾住自己的手。 “睡进来一点儿。” 再不睡进来,真的要掉下去了。 不知道为什么,跟林三七睡一起落无悔总是能睡得很沉,喉间迷糊地溢出一声“唔”,闭着眼朝里面挪了挪身子。 勾着她的手却没松开。 隔着几层薄布料,温度交缠。 下一瞬,他就这面对面的这个姿势,瘦削肩背微弯,再一次把脑袋埋进了她肩窝里,不自觉地汲取着很早便不属于自己的正常体温。 长发披洒,恍若顺滑的绸缎。 冰凉的呼吸透过微敞开的衣领拂过林三七的皮肤,她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,仿佛有一根冰刺也跟着这呼吸偷偷地钻进了骨缝里。 不太适应。 接着似乎又有酥酥麻麻从林三七的四肢百骸传开,尽管箍住她的那双手没有动,但被掌心握着的感觉挥之不去,腰带在他长指下。 怎么轮到她给落无悔当人形抱枕了? 林三七百思不得其解,这难道就叫做风水轮流转?不过还挺凉快的,她也将手搭到了他的腰上。 * 翌日一早。 初升的太阳将天际染成绯红,潋滟好看,屋檐下,昨晚还亮着的灯笼全熄了,似徒剩孤单冷清。 蝴蝶绕着院中的花草飞来飞去,有一只飞进了房间里。 蝴蝶蛰在窗台上,刚睡醒没多久的林三七半个身子伸出来,指尖一碰上它,蝴蝶便振翅而飞,回到院中。 她顺着蝴蝶飞动的方向望出去,看见了早起的落无悔。 他半束着发,红色发带随意地打了个结,肤如白瓷,坐在树上,赤着双足,脚踝伶仃凸起,被一层薄到可见青筋的皮裹着。 极似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。 林三七突然想到自己并不知道落无悔是在什么时候死的,又是被谁杀的,原著没提到,他也从来没说过。 她走了出去。 刚走到大树下,一片羽毛落了下来,林三七仰起头看落无悔,他慢条斯理地松开拥有淡黄色羽毛的鸟儿。 她问:“你怎么那么早起来?” 他一笑:“抓鸟儿。” 大清早的抓鸟儿? 林三七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,也没打算爬上去,就站在大树底下跟他说话:“那也不用那么早,你抓鸟儿来干什么?” 她待会儿想去看清柳派的弟子。 人心都是肉做的,这段日子来林三七总是找他们闲聊,一来二去也有些感情了。 “得早些方可,不然它会飞走的。”落无悔缓言地回答她一个又一个问题,“我也不知,听到它的叫声,想抓便抓了。” 林三七摸不着头脑,见淡黄色的鸟儿不知飞向何处了,忍不住问:“那你又把它给放了?” 他没回答。 落无悔下来了,黑色衣摆压过那些花草,走到她面前,指尖点上她的天灵盖,似笑非笑地道:“我发现,你的魂魄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。” 第54章 意动(六) 院里的海棠花还开着。 含着晨间的清香飘过来, 林三七的天灵盖上传来一阵犹如附骨之疽的凉,他们面对面地站着,能瞧见对方的表情。 两人的表情皆无异。 她拉下落无悔的手, 故作听不明白地问:“我的魂魄跟别人不太一样?哪里不一样啊?我活了这么多年, 你还是头一个这么说的。” 只是感知不到魂魄而已。 林三七倒不会认为他会怎么样。 落无悔莞尔一笑, 赤着足,一步一步地走回房间, “我昨晚试着感知了一下你的魂魄, 结果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感知到。” 能被感知得到还得了? 林三七不是很在意地拔了根草。 她心道:当然了,系统把我弄过来的,你怎么可能感知得到,难不成你比系统还要厉害? 不可能的事。 只不过表面还是得继续装装的,她扔掉那根草, 跟在他后面,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这对我身体有伤害么?” 想打消对方的怀疑, 需要反其道而行,这一招还是挺好用的。 落无悔笑依在, 慢悠悠道:“原来你也不知道,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呢,对你身体应是无碍的, 也罢,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。” “不过是感知不到魂魄罢了。” 很好, 他还给她找了个理由。 林三七看着落无悔回到房间坐下、穿上一双黑色的靴子, 还不忘敏锐地抓住重点:“对了, 你为什么突然要感知我的魂魄?” 最重要的是她还一无所知。 在昨晚感知的?这也太古怪了。 他穿好靴子了, 抬起头, 从容不迫地道:“因为如果你算命算出来的夫妻情缘是假的,那么我便可以取你的性命。” 话到一半,光落在落无悔眼底,明灭不定,“所以昨晚心血来潮想试一试夺魂的法子,以前从来没试过,可看来不行。” 太诚实了。 诚实到林三七不知道怎么回答。 别人想杀人都是暗搓搓进行的,亦或是动手后嫁祸给其他人,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对外努力地维持一个好人形象。 偏偏他不是,直言:我想杀你。 “哦。”她顺势蹲下,伸手过去勾了勾落无悔垂下来的指尖,提议道,“我们去看看清柳派的弟子吧,待在房间里也没事做。” 什么乱七八糟的夫妻情缘都是林三七胡扯的,她当然知道是假的,但是在被发现是假的之前把它变成真的不就行了? 指尖的触感又软又暖。 落无悔若有所思:“可以。” * 沈轻风和白千流不眠不休地钻研了一夜,还是暂时没办法找出能解四郎下的毒的药,就连是什么毒也看不出来。 怀疑是四郎自己独创出来的毒。 清柳派的弟子陡然被告知自己中毒也很茫然无措,可比这个更令他们震惊的是下毒给他们的是自己尊敬的四郎君。 ——他们门主最爱的夫君。 林三七来时,清柳派的弟子像焉坏儿了的花,他们内心感慨万千,看见她也不忘问好:“林姑娘、落公子。” 落无悔站在她身边,面对他们的问好也只是浅浅一笑,尽管眼下并不适合笑,但他笑起来却不会让人反感。 随后他不发一言。 反观林三七一路走过去,偶尔还能叫上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