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,她做梦都能梦见一个女孩牵着她的手喊她妈妈。
什么时候觉得孩子是个累赘呢?
大概是生完孩子之后吧。
男人抱着一个男婴放在她怀里时,她升起的不是母爱,而是没缘由的恐惧和厌恶。
一个猴子、湿答答的猴子。
皮肤紫红色,不算大的双眼紧紧闭着,头发浅浅地耷拉在头顶,像是没啃干净的桃核,上面残留着透亮的植物纤维——恶心,太恶心了!
这就是她的孩子?
她不相信自己会诞下这种物种。
可生育后的身体却不由得她不信。
苗条的身材不再,被撑大的肚皮再也回不到曾经那样,生育只带给她失禁的痛苦和一双不再受她身体控制的腿。
没人能懂她在生育半年后,再一次踏进舞蹈房跳舞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失禁了的痛苦和崩溃。
幸好、幸好留在她身边的是儿子。
她接受不了她的女儿变得比她漂亮,抢走原本属于她的爱。
现在才是最优的选择。
她说服自己不去想曾经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期待。
结婚前,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弟弟,结婚后她的丈夫也十分宠爱她,儿子长大后也同样会宠她。
她活成了每一个女人梦想中的样子,享受了这么多年外人的羡慕,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将她幸福的生活打破。
白若薇恨恨地挖出一坨眼霜,用力涂到眼角。
绝对、绝对不允许!
走廊上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,化妆室的门被敲响。
阿姨着急的声音响起,“夫人不好了,大小姐把小少爷打了!”
她手一抖,转过头去,眼角那坨眼霜滑到了脸颊,像是一道乳白色的泪痕。
“什么?!”
……
项学微觉得自己最近顺利得有些过了头。
退圈、旅游、交小男朋友、和好友商量下个月的度假地点,一切都按照她幻想的那样发展。
直到她在一个下午接到一通来自某个朋友的电话。
“学微,项寻风你认识吗?”
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,“认识,一个亲戚。”
朋友头疼道:“你那个亲戚在组里欺负人,如果只是说两句动个手就算了,他还把人家的脸划花了……这就有点儿那个啥了。”
她从沙滩椅上直起身,眉头一皱,“已经动手了?”
“动手了,已经闹到警察局去了,我听他说他是你们相家的人,这才来问问你。”
“他虽然姓项,但其实不是我们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