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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队人匆匆跑走了。张鬼方气声问道:“我们现在出去?”
东风道:“不出。”张鬼方在暗里横他一眼,见他面上还带着一道泪痕,没再说别的话。又等了半个时辰时间,只听得彭旅的声音轻声说道:“师叔,他们是不是真的走了?”
其间并没有带队回来的脚步声响。想来彭旅一直没离开,只是做戏给他们看而已。
张鬼方与平措卓玛心里都是一惊,东风却一哂,用最低最低的声音说:“我师哥就是这样聪明谨慎。我们歇一会,再过半天,师哥疑心起来了,会真的派人出去找的。”
他自己率先找了个角落靠着。暗中传来“咕噜噜”的一声,平措卓玛不好意思道:“我饿了。”张鬼方在包袱里翻了一阵,说:“平措。”平措卓玛小声惊呼:“你怎么还带了肉干?”
张鬼方不答,招招手说:“阿丑。”
东风自然而然坐到他身边,正要伸手去接,两人都不由得一愣。张鬼方一松手,那条牦牛肉干掉在地上,滚了厚厚一层灰。
东风犹豫一瞬,还是捡那肉干起来,用袖口擦干净了。但也下不去口,只是收在怀里。
他坐在这里也不是,起身走开也不是。正自尴尬,张鬼方递过来一只牛皮水囊,里面还剩一半清水。他的确渴得厉害,亦不敢喝,只打开塞子润了润嘴唇,将水囊还了回去。沉默半晌,说:“张鬼方,我在外面讲你祖父,其实不是有意的。”
张鬼方不答,好像还在生气。东风伸出一根修竹似的手指,轻轻点在他胸下。张鬼方心想:“从没发觉他手指也这样好看。”身体却一僵,说:“不要碰我。”
东风道:“我不会害你。你祖父的刀法很好,只是你不晓得运用内力,才使不出精妙之处。”手指在原地按了按,又说:“这里叫做中庭穴,你是否每次提气,提到这里都觉得滞涩不通?”
张鬼方点点头。东风说:“练内功不是靠恨,也不是靠力气大。你闭上眼睛冥想,此地有一颗石子,将经脉堵住了。但又有一道细细的水流下来,从石子两边渗透过去。”
张鬼方依言盘膝坐正,五心朝天。东风将发凉的手心贴上他胸口,说:“这一道水从你气海中来,流完一圈,回到气海,是生生不息、绵延不绝的。”
他听着东风细细的声音,果然也觉得经络中的真气细而不绝,遇到任何阻碍,不是蛮力去冲撞它,而是从边上渗过去。游走几个周天,中庭穴堵着的那颗石子似乎变得圆滑,微微能动了,只是还不能完全畅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