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开好几步:“你若是敢吐,朕就……” 嬴政威胁的话还没说完,陈慎之喉头又滚动了一下,属于嬴政的,流畅又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,“咕咚!”一声,陈慎之把反胃的积水给吞了回去。 “哈——”陈慎之狠狠出了一口气,觉得舒坦了,张开手臂向后仰,倒在嬴政的榻上。 “你、你……”嬴政气得已然不知说什么才好,不让他吐,他竟吞了回去!那可是朕的身子,嬴政素来喜洁净,只要仔细一想,登时头皮发麻。 嬴政大步上前,揪着陈慎之的衣领:“你给朕吐出来!” “烦人……”陈慎之挥了挥手:“吵……走开……” 嬴政感觉自己头疼,但陈慎之这具躯体应该是不会头疼的,嬴政只好坐在榻牙上,狠狠盯着陈慎之。 陈慎之醉的厉害,根本不惧怕嬴政冰刀子一般的目光,甚至蹭了蹭,一个翻身,得寸进尺的将头枕在嬴政腿上。 “醉鬼,给朕起开。”嬴政没好气的道。 陈慎之非但不起开,还抱住了嬴政的腿,当成了头枕,说:“肉……舒服。” 嬴政:“……”竟敢说朕……肉?! 嬴政扒拉着陈慎之,陈慎之竟打起了小呼噜,一点子不妨碍他睡觉。 “嗯……”陈慎之迷迷糊糊的睡着,或许是因着小胡亥的缘故,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,紧紧抱着嬴政的大腿,梦呓着:“妈妈……爸爸……别走,我不是怪物……” 嬴政本想嫌弃的推开他,但是听到他的梦呓,手下一顿,不知怎么的,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。 陈慎之素来不会讲自己的身世,嬴政也不知具体,他只知道陈慎之是齐国公族之后,想必与自己儿时一样,根本无有体会过任何亲情,生在公家,本就是国家大义的筹码。 嬴政稍微犹豫了一下,很快就后悔了,陈慎之这小儿顺杆就爬,变本加厉的抱着嬴政,树赖一样,嘴里一直叨念着:“爸爸……爸……” 嬴政:“……” 清晨的阳光从路寝宫太室的室户洒进来,照在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威的东榻上。 陈慎之被阳光一照,感觉到了光线的刺目,幽幽转醒过来。 昨日他是用嬴政的身子饮酒,因此根本无忧宿醉之感,神清气爽的坐起身来,伸了个懒腰,定眼一看。 “这……” 陈慎之有些迷茫,自己这是在陛下的寝宫太室?他的里衣还穿着,外袍被扔在榻牙子上,随着陈慎之伸懒腰的动作,“哗啦”一声滑下东榻,掉在地上。 “嘶……”陈慎之的脑海中好像回忆起了什么,毕竟他这具身子可没有断片,记得清清楚楚。 昨日陈慎之多饮了几杯,醉得一塌糊涂抱着嬴政不撒手,一直喊爹,嬴政想要逃脱他的桎梏,只能把外跑扯掉,太室里便如此狼藉一片…… 陈慎之黑亮的眸子微微转动,转头看向嬴政,嬴政还没醒过来,宿醉令他头疼不已,紧皱眉心,威严无比。 于是陈慎之悄悄弯下腰来,将地上的衣裳捡起,来不及套上,就团起来抱在怀里,然后做贼一般下榻,准备逃走。 “去何处,我儿。” 后背响起一道沙哑的嗓音,带着一股浓浓的风雨欲来之势,是嬴政。 逃跑的关键时刻,嬴政竟醒了过来,他没有起身,斜躺在榻上,用手支撑着额头,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,唇角噙着一抹冷冰冰的笑意。 陈慎之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,干笑道:“陛下,慎之知错。” 嬴政挑眉道:“我儿认错倒是勤快。” 说着,还伸手慈爱的摸了摸陈慎之的发顶,给他来了一个摸头杀。 陈慎之:“……”慎之怀疑,陛下想拧掉慎之的脑壳。 第106章 蛊惑陛下 “陛下……” 陈慎之刚说了两个字儿, 嬴政便幽幽的道:“嗯?我儿何事?” 陈慎之:“……” 陈慎之硬着头皮道:“陛下,慎之告退……” 嬴政收敛了戏谑的笑容,没好气的道:“穿好再出去。” “是陛下……”陈慎之快速将衣袍穿好,整理整齐, 这才推开殿门走了出去。 嬴政揉了揉额角, 朗声道:“给朕准备一豆醒酒汤来。” “是, 陛下。”赵高赶紧应声, 小跑着去准备醒酒汤。 陈慎之从路寝宫出来, 狠狠松了一口气, 陛下如今是越来越记仇了,还学会了揶揄人,当真很难想象,嬴政那副冷漠疏离的面孔, 似笑非笑的揶揄人,简直不寒而栗。 陈慎之匆忙往自己下榻的方向而去,他虽穿戴整齐, 但还未洗漱,回去还要打理一番自己才是。 “大家。” 一个软软糯糯,又有点脆生生的声音响起。 陈慎之转头一看, 这不是小胡亥么? 幼公子胡亥蹦蹦窜窜跑过来,小肉脸蛋随着他的动作直颤悠, 仰着小脑袋, 甜甜的道:“大家,胡亥有礼!” 说罢,还像模像样的作礼。 谁不知道如今的陈慎之, 不过一介亡国公子, 且还是个膳夫上士, 胡亥却尊称他为大家。 陈慎之克制着想要捏一捏胡亥小脸蛋的想法,还礼道:“幼公子,慎之有礼。” 小胡亥天真无邪的说:“不必多礼鸭!我素来听闻大家学识五车,深得君父赏识,一时仰慕大家,没成想今日便遇到了大家!” 小胡亥说着,还蹦了两下,很是兴奋的模样。 陈慎之道:“幼公子可万勿称慎之为大家,慎之不过俗人一个,实在受之有愧。” 小胡亥揉了揉脑瓜,拉成了声音:“嗯——那、那我唤你慎之锅锅,可好?” 奶声奶气的嗓音,小牙齿还漏风,说出来的话奶萌奶萌的。 陈慎之道:“这……” 小胡亥挥了挥小肉手:“慎之锅锅你便不要推辞啦!那咱们约定好了喽,我便唤你慎之锅锅!” “鸭!对啦!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冲着身后招手。 小胡亥乃是嬴政幼子,年即还小,自然有许多宫人跟着,以免发生意外,方才宫人都站在远处候着,此时赶紧趋步上前,毕恭毕敬:“幼公子,可有什么吩咐?” 小胡亥负着手,像模像样的道:“你去把我送与慎之锅锅的贽敬之礼取来。” 陈慎之挑眉,自己一个小小的膳夫上士,胡亥竟然要送自己贽敬?其实便是见面礼。 虽不是陈慎之贬低自己,但这幼公子也太过抬举一个膳夫了。 小胡亥年纪不大,小小一只,又天真烂漫,说出来的话童言无忌,不过这做事儿……未免太有理有度了。 想一个小小的孩童,正是顽皮捣蛋的时候,如何可能会去送礼?不得不说,这小胡亥的心思,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