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田公……” “不能关闭城门啊,将军还在下面!” “对啊,还有许多自己人在下面,不能关闭城门啊田公!” “关闭城门,自己人怎么办?” 田儋眼看着黑压压的秦军逼境,倘或不关闭城门,秦军大可以趁机而入,到那时候…… 田儋脸色黑黝黝,怒吼:“关闭城门!!我说关闭城门!!你们没听见么?!” 齐兵们面面相觑,还是有些犹豫,倘或关闭城门,那关在外面的是他们的主将,还有朝夕相处的战友,甚至是城中百姓的丈夫、父亲、儿子。 敌众我寡,一旦被关在城门外面,不知虎狼一般的秦人会将他们如何,恐怕凶多吉少! “关闭城门!!” 田儋怒吼着,没人应声,田儋气急败坏,亲自冲到楼堞旁,亲自关闭城门。 轰—— 轰隆隆—— 轰! 巨大的狄县楼堞,城门犹如野兽的大嘴,在清晨的朝阳中缓缓关闭,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,激起一阵阵的黄土。 嬴政眼看着城门关闭,冷笑一声,道:“自取灭亡。” 陈慎之则是抬起手来,拢着双手扩音,哪里还有什么翩翩佳公子的模样?朗声喊道:“狄县的将士们,大仁大义的田公不要你们了!还不速速投入陛下的怀抱?” 嬴政:“……” 第74章 脸皮薄 “城门怎么关了?!” “我们还在外面!” “快打开城门啊!” “田公, 打开城门啊!放我们进去!” 齐兵傻了眼,狄县的楼堞城门紧紧关闭,前无去路,后有追兵, 黑压压的秦军武士, 好像玄色的浪潮, 瞬间便能将他们吞没、碾碎, 甚至尸骸无存。 守城将军也傻了眼, 他们冒死出来营救田儋, 田儋进了城门,反而将他们都关在外面,这和大家众所周知的田儋,完全不一样…… “田公——” 守城将军对着城楼大喊:“士兵还在外面!快快打开城门, 让弟兄们进城!” 田儋站在高大的楼堞上,低下头来,看着朝阳升起, 肃穆狼狈的沙场,后背隐隐冒着冷汗,仿佛没看到楼堞之下的自己人, 狠狠松了一口气,心窍之中全都是庆幸。 田儋用悲天悯人的嘴脸, 道:“倘或秦贼杀入城中, 你们的妻儿百姓不可幸免!我齐国的好儿郎,是你们浴血奋战的时候到了!杀退秦贼,你们便可入城!” 齐兵你看我我看你, 杀退?秦军的数量是他们十倍, 甚至是数十倍, 怎么可能杀退秦军?这是让他们去送死啊! 齐兵瞬间慌张了起来,气势一下子被湮灭,一个个无心恋战。 “将军!我们要进城!” “这是让我们送死啊!放我们进去!” “我们冒死前来,凭什么关闭城门?!” 不需要陈慎之挑拨离间,齐兵已然大乱,根本无心恋战,一时间城门混乱不堪。 田儋眼看着城楼下的齐兵不去攻打秦军,便嘱咐城门士兵:“不要打开城门!秦贼退下之前,决不可打开城门,否则便是祸水灌城,后果不堪设想!” “放我们进去!” “放我们进去!我不想死!” “将军,快想想办法啊!” 守城将军听着四面的哀嚎声,一时间心窍混乱不已,他能有什么法子,方才有多大义赴死,如今便有多心冷,举目是连成一片,黑压压的秦军,几乎连一点子生还的可能性也无有。 嬴政看着“窝里斗”的场面,冷酷的笑了一声,突然抬起手来,道:“拿朕的弓来。” “敬诺!”士兵立刻捧上嬴政的弓箭。 嬴政脸上挂着冷笑,“唰——”一声,将硬弓开到最满,微微调整姿势,瞄准楼堞之上的田儋。 田儋之所以雄踞狄县,并不是因着兵强马壮,而是靠着高大的楼堞、充足的物资,还有仁义为怀的名誉。 狄县的楼堞雄伟巍峨,可并非几米的城楼,嬴政想要这个距离去射田儋,怎么看都太遥远了。 陈慎之从未见过嬴政射箭,他知嬴政武艺出众,但还没见过他射箭,好奇的道:“这么远的距离,射得到么?” “呵。”嬴政无有回答,余光瞥了一眼陈慎之,随即冷笑一声。 铮—— 伴随着冷笑,金鸣之声骤然响起,嬴政的飞箭冲天而去,撕裂清晨灰皑皑的天空。 “啊!” 紧跟着是一声惨叫,别说是齐军了,陈慎之这面儿也听得清清楚楚,田儋突然从城楼“消失”了,方才还站在那里,别说是中箭,竟然被冷箭一下射的翻下了城楼。 “田公中箭了!!” “医官!医官!” “田公中箭了——” 楼堞上犹如一锅熬糊的浓粥,简直乱七八糟,不可开交,混乱的不成体统,根本无心战役。 嬴政射中田儋,慢慢放下长弓,没有将弓箭放在侍奉武器的武士手中,而是放在了陈慎之手中,微微抬了抬下巴,道:“如何?” 陈慎之一接弓箭,没有防备,沉的手臂差点坠在地上,这么远的距离,想要开弓射箭,必然是最硬的弓,自然也沉重。 陈慎之抱着弓箭,赶紧把弓箭交给侍奉武器的武士,干笑道:“陛下百步穿杨,无人能及。” 嬴政挥了挥手,道:“将城门外的齐军俘虏,记住,都抓活的。” “敬诺!” 战役开启了扫尾工作,秦军冲上去,将零零星星的齐兵全部俘虏,被遗留在城门外的齐兵根本没有反抗,他们心窍都凉了,敌我悬殊,还如何反抗?一个个全都束手就擒,直接被抓住,连守城将军也被抓了起来。 虽田儋逃回了狄县,但这次颇为成功,田儋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。如今断水断粮,粮草辎重他们不占优势,田横投效,兵马上也不占于是,唯独在人心一事上,田儋占尽了优势,如今田儋伪善的面具被撕了下来,现在他已然是个“穷光蛋”,什么也不剩下了。 嬴政眼看着战场残局,淡淡的道:“田横你来负责与这些俘虏谈和。” 田横拱手道:“敬诺,陛下。” 田横眯着眼目,望着萧条的狄县城楼,心中竟一片平静,是了,没有期盼,便不会失望,田横早就看透了田儋和田荣的心思,因此这会子心中竟平静如水,一点子都不会觉得失望,这种感觉,也不知是好,还是不好。 田横兀自发呆,肩膀“啪啪”被人轻拍了两下,回头一看,竟是昔日里的齐国幼公子,也就是自己个儿名义上的侄儿,如今秦国的主膳上士。 其实田横没有比陈慎之大多少,全都大在辈分上,往日里田横极其看不顺眼这个侄儿,无外乎这个侄儿整日游手好闲,浪荡轻艳,是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