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真的是最后的底线了。” “可以。”嬴政突然松口,却又后话:“国库六,你四。” 陈慎之沉吟了一阵,简直痛心疾首,道:“陛下,这……” 他刚要辩驳什么,嬴政已然道:“制糖的原料都是朝廷来出,这一本万利的买卖,三弟占四成,已然不亏了罢?” 陈慎之很是纠结的模样,一脸吃了大亏的表情,最后咬牙切齿的道:“好罢……但是,既然慎之已然退步成这般模样,陛下怎么也要有些诚意,对不对?” “诚意?”嬴政道:“你让朕拿出什么诚意?” 陈慎之立刻笑起来,甚至搓了搓掌心,那模样就和贪财的奸臣似的,笑眯眯的道:“陛下……真迹孤本怎么也要给慎之来两本罢?” 嬴政没好气的道:“上次的你还没还呢。” 陈慎之道:“即使如此,那上次的孤本,慎之便不还了,陛下再饶慎之一本也就是了。” 嬴政:“……”果然往里傻不往外傻,不还书就算了,还让朕再搭上一本。 嬴政摆摆手,道:“准了。” “多谢陛下。”陈慎之微笑作礼,一副得了便宜的模样。 陈慎之道:“陛下,还有一事。” “还有什么事?”嬴政此时听到他说话,便觉得头疼。 陈慎之笑道:“回陛下,是关于请陛下做广告之事。既然要贩卖白糖,那便要卖的足够高调,慎之有个法子,可以让白糖高调起来,如此一来,国库也能赚钱,不是么?” “讲。”嬴政简练的道。 陈慎之立刻道:“请陛下食白糖,若是太过明显做作,恐怕那些权贵不会买账,不如请陛下摆下宴席,正巧这些日子,因为陛下的威信,许多狄县大夫前来投诚,便为这些狄县大夫们摆一个接风燕饮,利用这次宴席,慎之便用白糖入菜,到时候权贵们亲自食了白糖的滋味儿,自然念念不忘。” 嬴政道:“这的确也是个法子,然……你若是没有让权贵们食了白糖念念不忘,这笔买卖,朕可是不会与你做的。” “这是自然。”陈慎之点头。 嬴政道:“若白糖的生意没有做成,燕饮的用度都从你的粮俸里扣除。” “陛下……”陈慎之想要反驳,嬴政已然打断,道:“没得商量。” 陈慎之:“……”果然有钱人都是铁公鸡,一顿宴席的用度,竟然要从我的粮俸里扣除,要知道自己个儿只是膳夫上士,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粮俸,如今还要养活詹儿,若是真的扣除了,便只能喝西北风了。 嬴政笑道:“怎么,不敢了?” 陈慎之道:“自然是敢的,恐怕陛下没有扣除慎之粮俸的机会了。” “好,”嬴政道:“朕便等着三弟的好消息了。” “敬诺,陛下。” 陈慎之与嬴政商量了具体的事宜,还有燕饮的事情,很快退出了营帐。 他一走出来,詹儿便道:“公子这次吃了大亏!公子本是占八分,结果硬生生缩减了一半,如今只剩下四分。这白糖的主意,明明都是公子想的,若是没有公子的聪慧,谁也做不出白糖来。” 陈慎之都被詹儿夸得不好意思了,毕竟这白糖可不是陈慎之的智慧,都是从书本中看来的,君子善假于物罢了。 面对詹儿的愤愤不平,陈慎之反而笑起来,伸手在詹儿的鼻梁上一刮,笑道:“我家詹儿怎么如此可爱呢?” 詹儿瞪大了眼睛,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,道:“公子?” 陈慎之道:“我开始要八分,只不过是狮子大开口罢了,先抛出一个绝对不可能的条件。” “绝对……不可能?”詹儿眼皮一跳,他也是顽弄权术之人,陈慎之这么一说,他登时便明白过来了,起初陈慎之提出二八,原来就是故意“勾引”嬴政钻套呢。 果不其然,陈慎之笑着道:“原料和人力全都是朝廷提供,怎么想也能猜到,陛下绝对不可能答应二八分的,这实在太少了。其实我本打算自己占两成便够了,朝廷八,我两分,但如今实际上我拿到了四分,比原本预算的足足高出了两成。这白糖必然会在历史中占据主流地位,并不比担忧,往后里詹儿你便负责点银钱,必然是要手软的。” 詹儿心里偷偷的叨念:我还是太小看公子的“阴险”了。 詹儿道:“原公子也是爱财之人,詹儿还道公子只爱见简牍书卷呢。” 魏詹跟着陈慎之这些日子,只见过他对书卷心动,什么美食、美女,都未曾令陈慎之多看一眼。 其实不然,陈慎之也是个喜爱美食之人,只可惜他这具身子根本食不知味儿,所以对看书独独偏爱。 陈慎之笑道:“爱财?慎之并不爱财,但喜爱银钱带来的便利。” 陈慎之对钱财没有太多的偏好,但是倘或有了银钱,就能买很多很多的孤本真迹,陈慎之又如何能拒绝呢? 再者说了,这年代兵荒马乱的,若是有了银钱傍身,也算是一个靠山,何乐而不为? 陈慎之道:“走罢,燕饮的消息很快会传下来,研究研究菜谱去。” 很快,陛下要为归降的狄县大夫们摆宴的消息便传开了。这次摆宴,不只是为白糖做广告,还可以告诉狄县更多的大夫,如果投诚,待遇不会很差,消息一传开,必然也会动摇狄县更多人的心思。 这次燕饮,嬴政亲自下达了诏令,一切情况,全都要听从陈慎之的指挥,目的自然是让陈慎之做白糖燕饮。 因着嬴政与陈慎之晚间会对换身子,所以这次的燕饮,嬴政特意安排在了午间,如此一来,便不会发生“意外”了。 “陛下。”赵高前来提醒:“该赴燕饮了。” 嬴政一抬头,都这个时辰了,的确该去参加宴饮了。 自从那日里陈慎之拿了白糖过来游说嬴政,便再也没有拿白糖过来了,嬴政也只是稍微尝了一口白糖的滋味儿,还是白嘴食的,因此他并不知道白糖还能如何入菜。 说到底,这次燕饮的好坏,嬴政心里也是不清楚的。 嬴政放下手中的简牍,笑道:“朕倒要看看,你还能顽出什么花儿来。” 嬴政更衣之后,便从幕府营帐中出来,准备参加燕饮,往燕饮的营帐去了。 此次燕饮特意准备了营帐,十足的宽阔,嬴政走进去,卿大夫们已然都在了,见到嬴政,立刻拜下来作礼:“拜见陛下,陛下万年!” 嬴政扫眼看了一遍,没见到陈慎之,必然还在膳房忙碌呢,便走到上手坐下来,形态威严又带着一些虚伪的温和,道:“诸位不必多礼,今日乃是为归降的狄县大夫们接风洗尘的燕饮,还请众卿畅饮、开怀才是。” “谢陛下!” 嬴政落座之后,群臣便也落座,各自坐下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