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腿没事吧。」吕逸文看伤口处坠着一排细小的血珠。 杨一围摆摆手「没事,一会就好了,你再不开车,我伤口都要愈合了。」 不过,小伤小碰的疼痛感总是在受伤的一霎那,只有巨大的伤痛才会在很久以后将你折磨得痛不欲生。 吕逸文没说什么,发动车子驶离这里。 杨一围嘴笨,这个氛围他是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圆场,坐在副驾驶上,摸着已经红透的耳垂。 路上吕逸文要送杨一围去医院,杨一围觉得太小题大做,回家就能处理于是婉拒。 连杨一围都有点惊讶,今晚拒绝的次数怕是这辈子最多的时候了。 快到家的时候,杨一围让吕逸文在路边停下。 吕逸文看到路边的药店,主动说「我去帮你买药。」 杨一围拉住他,又很快松开了手,「没事,我回家先洗洗伤口。」说话扯动面部肌肉,下巴的伤口又是一阵酸痛,杨一围咽下口水。 「嘶…」 吕逸文伸手托起杨一围的下巴查看伤势,被杨一围扭头躲开,修长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。 杨一围也为自己有些过度的反应道歉,「对不起...」看着那指尖都透露着失落。 车厢内一时安静,杨一围隐约明白点什么,主动说起吕逸文消失后的事情,「你离开后,苏哲也很快出国去治他的病了,我就安安稳稳地毕业,回自己的高中母校任职物理老师。」揪紧裤子的布料,「啊~我半年前结婚了。」 杨一围抬头对上吕逸文的眼睛,看到了迟疑。 「对不起....我不知道,你身上没有味道..手上也没有戒指..是刚刚的?」吕逸文被这个消息打个措手不及。 杨一围笑说「嗯!因为一些原因,我的alpha不能留下完整的标记,又用了覆盖喷雾,所以没有任何味道。」 吕逸文语塞,他从没想过他会错过杨一围。他想,杨一围在经历过他这件事情后,会一直独身。 「那...苏哲」 「苏哲不会伤害他的,他是苏哲的好友。只是他不知道苏哲做的事。」虽然这样说,但杨一围也不能百分百确定,苏哲回来后,确实没有做出伤害相睿的事情,可他总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。 相睿...吕逸文对这个名字十分耳熟,一时半会想不起来。 相睿将陈冰塞进后排,自己跟陈伯坐在前面。 「杨老师呢?」陈伯没有见到杨一围,问相睿。 相睿说「他跟朋友走了,先送陈冰回家。」 陈伯满眼的不赞同,没再多问,将车驶出酒店。 陈冰收起装出来的醉态,坐直身子「对不起。」 「这话你应该跟杨一围说。」相睿语气不好。他一眼就看出陈冰在装醉。 陈冰得罪不起那两个alpha,周围没有相识的人能带他走,看到前面的杨一围,希望杨一围能看懂他的求助,倒向杨一围的时候,没想到杨一围会撑不住,明明看起来还算强壮的体魄,居然这么脆弱。 「谢谢。」陈冰摸着手掌上擦破的地方,伤口里镶嵌着黑色的沙粒。 「这话你也应该跟杨一围说。」 陈冰一时间被堵了两次,还是被相睿,酒精麻痹了神经,情绪脆弱得一击即碎,闭上眼睛,鼻头泛红。 相睿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,「以后不要跟这些人来往了。」 陈冰抽抽鼻子,「嗯。」陈冰还算聪明,这几个公子哥并不能帮他在国内扎稳脚跟,可又不能撕破脸皮,借醉离开。 「找苏哲,他会帮你的。」手机在相睿手中亮了又灭,没有苏哲的消息,「有需要可以找我的秘书,她能帮你解决。」 陈冰的呼吸抖动,眼角挂上了泪珠。 天边被雷电劈出惨白,一场暴雨就伴着缓慢而来的雷声倾倒下来。 杨一围告别了吕逸文,去药店买药的功夫,出来就被暴雨困住,直接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包烟。老板见杨一围脸上腿上的伤,问「你这是怎么?」 「摔了一跤,脸着地了。」杨一围当个笑话讲给老板听。 「没带伞么?」 「谁能想到突然下雨了呢。」 杨一围接过烟和打火机,站在门外,没有其他人就肆无忌惮地点了烟。 整个城市安静下来,只能听到闷响的雷声,雨水敲打的声响,烟雾没来得及飘远就被砸的支离破碎。 高中时,杨一围就学会了抽烟,味道实在不佳,便再也没有抽过,直到大学最焦虑的时候会抽两口缓解情绪。 腿有些累了,杨一围蹲下,膝盖的不适还是让他找了个地方坐下,两只夹着细长的烟尾送进嘴里,收紧双颊将尼古丁吸进肺里,缓缓吐出来。 他幻想着,相睿甩开趴在他身上的陈冰,将他一把抱起,离开那个让他狼狈的地方,能够对陈冰是做空气。 被自己的幻想逗乐后,又点上一支,像是卖火柴的小姑娘,点燃火柴在火光中看到了幻象,相睿把他放在车上,吹吹伤口,说着「吹吹就不痛了。」膝盖上湿濡的触感,相睿舔着伤口,那里又痛又麻,脚腕被大手扣住暗暗较劲。 房檐出落下颗水珠,将杨一围砸清醒。抹去脸上的水珠,被整齐梳好的头发散落得不成样子。 明明是自己让相睿送陈冰回去,却在这里瞎想象。 他从来没有拥有相睿的实感,就像他对吕逸文说的,大约只有相睿是苏哲不会伤害的,所以才会在相睿说结婚的时候一口答应。 慢慢地就变得贪心起来,时时幻想相睿明目张胆深情款款爱他,说来也只是幻想。 对于看过相睿喜欢一个人的样子,谁能不向往呢,更何况相睿可是他的白月光。 当现实与幻想差距太大的时候,他在这段关系中手足无措,相睿却游刃有余毫无束缚。 果然,有无经验很重要。没有了疼痛的支撑,他已经开始认为刚刚的自己太不理智了,相睿会不会对他刚刚的态度生气。 暴雨还在下,杨一围已经坐在椅子上抽了第三根烟了。 绵柔的气体变成钝刀划拉着嗓子,杨一围清清嗓子,已干到发痛。宴会结束就已经很晚了,杨一围在便利店门口坐了快一个小时了,温度骤降让杨一围打了个寒颤。 他不想买伞,距家门口就一两百米的距离,更何况家里已经有好几把伞了,将熄灭的烟头攥进手里,直接冲进了雨中,只走两步就被淋透,将烟头送进路边垃圾桶,直奔小区。 终于进了楼道,衣服紧贴在身上,他拽了拽,走到家门口,恍然发现自己没带销钥匙,这件衣服勉强放个手机不会变形,一串钥匙没办法装在身上,放在了相睿的车上。 杨一围踮起脚在门框上摸索,这是他经历了几次忘记带钥匙或者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