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长尾巴从身后缓缓勾起,明明刚结束一场战斗,却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, 喘都不喘。 战力差距太大了。 看着手下的鱼,他舔了舔嘴唇,眼中满是猎到食物的喜悦和满足, 鼻尖凑过去嗅血液的味道。 阿圭会被吃掉的。 这个念头产生, 祈玉浑身的血都冷了,尾尖痉挛了一下,化出一道明显的水花。 寂静的环境中,水花是那么明显。 少年嗜血的目光扫来, 水中的祈玉来不及收回脑袋, 两双眼睛对上的瞬间, 一声巨大的轰鸣爆炸在脑海。 朦胧面纱无声地揭开,错乱的记忆从底层浮现,祈玉抱着脑袋, 佝偻下/身子。 阿圭目眦欲裂, 发疯地挣扎起来, 那只猫人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, 直接松开了爪子,朝着池水中奔去。 祈玉还没回忆出个所以然来,就被捞出了水池,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,连成一片。 片刻后,穿白衣服的黑衣服的研究人员和保全人员都冲进了这个房间。 受了重伤的俞珪被七手八脚带去救治,更多的人涌进来,震惊地看着两人。 “它怎么会在这个房间!?” “03001在这怪物手里!不要开枪,小心误伤——” “12号会无差别攻击,一切以救回人鱼01为最高指令,必要时可采取最终手段!” 祈玉眨了眨眼睛,有股好闻的气息环绕着自己,分明是陌生的,却说不出的熟悉和安心。 他愣了愣,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了少年的胸膛上。 水滴沾湿了薄薄的白衣,祈玉仿佛听到了对方心跳的声音,体温透过布料传到耳鳍,让那两片东西敏感地缩了缩。 与冰凉的水中生物不同,那胸口是滚烫的。 “……我的……” 祈玉没听清声音,却从胸腔的震颤中判断出对方说了句什么,小声问:“什么?” “我找到的……” “是我的。” 祈玉没听明白什么意思,但脸蓦地红了,他扯了扯自己的耳鳍,指着脖颈上的链条:“这个,能弄掉么?否则出不去。” 不知为何,明明是从没见过的人,也没有任何有效交流,他心里却认定了这个人会带自己走。 离开这里。 “它在说话?” 一个年轻的研究人员震惊地喃喃,“12号……会说人话?” “那是什么,尾巴?”另一个研究人员道,“又是一个动物方向的人体分化?这是什么动物,猫科吗?” “不会吧,那01不是更危险了?” “管他是什么,先拿下再说!” 轰—— 轰鸣声响,火浪翻滚。 祈玉浑身抖了抖,随后便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。 “不……怕。”分明再简单不过的音节,从少年口中吐出却很晦涩,仿佛才牙牙学语的稚子。 但祈玉仍然很害怕,控制不住开始发抖。 不断有爆炸和热浪熏斥这个房间,视线被夺只会加深对未知的恐惧。闭上眼睛,祈玉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,仿佛如今发生的这一切都是预料之外,都是一场幻想,现实不该如此。 在这个地方,在这个时间点,本不该发生这种事,他本不该遇到这个强势闯入的少年。 如果这一切,都只是一场梦呢? 陌生与熟悉,安心与失落,如果醒来,自己仍在水底,只是做了一场热闹的梦,该怎么办? 他攥着手心的布料,错乱的神经快要把他逼疯。 这到底,是怎么回事…… “开枪!!” “不行——” “不行个屁,看清形式!!所以说我真烦这群高智商弱鸡……搞不好真的要到最坏的地步。” 祈玉感觉自己被抱着飞快地移动,枪响仿佛炸在耳畔,他想开口说话,脑袋突如其来的晕眩让他说不出话。 闪回的记忆中,出现了一个成年的自己,张扬地站在舞台上笑,下来后被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围住,众星拱月般;又出现了另一个年轻人,在视频里抱着吉他唱一首歌,一首很熟悉很好听的歌…… “But baby I\'ve been here before, I\'ve seen this room, I\'ve walked this floor I used to live alone before I knew you.” 温柔的哼唱化作实质,流过耳鳍边。 ——这地方我也曾到达过,这房间和走廊我也曾亲眼见证和触摸, 在你之前,我也曾孤身一人。 宽厚强大的歌声抚平不安和恐惧,穿越“现实”的硝烟和痛苦不堪的过往,渐渐勾勒出完整的记忆海洋。 “他快要逃出去了!带着01!” “请求启动最终手段!” 一道声音掷地有声:“来不及了,我批准执行——” 是周寻。 尾尖不再颤抖,手臂抚上颈旁,祈玉在少年的脖子上摸到了一个突出的、正在滴滴鸣叫的东西。 微型炸/弹。 祈玉又摸向自己的脖子,意外地发现竟然也有一个异样的凸起,只是往昔一直被埋在锁链下,从来不曾发觉。 HETER-MER-03001非常有用,当然不会在此刻就摧毁,但HETER12却只是一个意外的收获,没了也无所谓。 当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? 自己的记忆里,似乎只有带着俞珪逃跑的一段,不曾遇到过一个拥有猫尾巴的少年。那么当年,是秦昭一个人承受这一切,才会造成那么大的爆炸和火灾,才能让自己成功逃出去吗? “And I\'ve seen your flag on the marble arch, And love is not a victory march, It\'s a cold and it\'s a broken Hallelujah……” ——我也曾看到拱门上你的旌旗飘扬,但爱永远不是必须战胜的战役, 而是冰冷、破碎的,那一句哈利路亚。 祈玉抬起头,眉眼温和,数不尽的眷恋。 他听到少年在轻轻地唱,唱那首曾经自己唱给他的歌谣,那首,让一切开始的歌谣。 “Hallelujah……” 他轻轻应了一声,一片烟尘中,手指转而爬上少年脸颊。 “你醒了吗?” 他说,“如果这是真的,当年你就把我带走了,该多好。” “所以我来了。” 祈玉愣了愣,抬眼便落入了一双通透的碧色猫瞳。他的眼中迅速溢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