窝里——不知?道?是不是他的错觉,这段时间?原平似乎瘦了很多,本来就?骨节分明的手,现在手背上?青筋凸显得更加厉害了。 “睡不着……” 原平说话声音很小,沈知?意必须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楚。这个距离之下,爱人炙热的呼吸就?打在他耳边,沈知?意除了担心,却完全?生不出?别的心思。 原平近乎于抱怨地道?:“头疼……嗓子也疼……” 发烧的人,怎么可能身上?会舒服呢? 沈知?意知?道?原平只是在实话实说,但因为这样诚实的原平,在平常太难看见了,所以心忍不住发软。 可是如果要这样生病才能让原平说实话的话……沈知?意又觉得,还不如永远都不要这样。 沈知?意用手背试了试原平脸颊的温度,和刚才差不多的烫。 他轻声哄道?:“退烧药就?是这样的啦,比点滴见效要慢……要不要再喝点温水?” 原平摇摇头,表情苦大仇深:“嗓子疼,喝不下。” 他说这话没什么表情,就?安静地看着沈知?意。可是对方听他这么一说,反而比原平自己还要着急,在原地皱着眉头想办法。 过了一会儿,沈知?意轻轻提议道?:“家里应该还有点医用棉签……我用温开水,给你沾沾嘴唇好不好?” 他的食指轻轻摩挲着原平的嘴唇,眉头还是没有松开:“你烧得实在有点厉害,嘴巴都起皮了。” 现在反而轮到原平去安抚他——男人把?沈知?意的手拿下来,拢在他自己的手心里,点点头答应了沈知?意的主意。 原平满不在乎地说:“生病了就?是这样的,阿沈别担心,我吃了药,很快就?能好。” 要是能赶快好就?好了啊!!! 沈知?意拿他没办法,出?去找了棉签,沾了点杯子里剩余的温水,一点一点把?原平因为发烧而干裂的嘴唇稍微弄湿润了点。 他的动作非常轻,带着一种极其珍视的小心,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,而是什么脆弱的易碎品。 做完这一切,足足花了十几分钟。退烧药的安眠成分开始发挥作用,原平变得有点昏昏欲睡。 “阿沈……” 原平迷迷糊糊地喊他。 “我在呢。” 沈知?意立刻回?答道?。 “我冷。” 原平言简意赅地说着,从被子里伸出?了手。 沈知?意立刻把?他的手握住,放进自己的家居服里,就?放在肚皮上?暖着。 他问?道?:“有没有暖和一点儿?” 原平点点头,冲他无?力地笑?了笑?:“等会儿我睡着了,今天你去侧卧休息吧……要是传染你了,不太好……” 他的声音到后?面越来越小,一幅马上?就?要睡着的困倦模样。 突然好像又记起什么,原平强撑开眼睛,小声叮嘱道?:“阿沈,你记得去看看给爷爷的戒指……我刚刚走路没站稳,不知?道?有没有摔坏……” 沈知?意回?答他:“没有摔坏,我早就?看过了。阿平很厉害,把?戒指护的很好。” 原平于是“嗯”了一声,沈知?意又给原平掖了掖被角,看爱人缓缓闭上?眼睛,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。 而他就?一直坐在原地,肚皮上?盖着原平的手。爱人的皮肤因为还在发着烧,比他自己的体温都要烫。 沈知?意轻轻顺了顺原平的头发,无?声地笑?笑?—公.众号梦.白推.文台—这个样子,都不知?道?是他给原平暖手,还是原平给他暖肚子。 虽然刚才答应了原平要到侧卧去睡,不过沈知?意半点没打算挪动。 他就?维持着这个姿势,听着原平平稳的呼吸声,很久很久,都没有动过半点身体。 ------ 感觉身体在缓缓下沉,原平睁开眼睛的时候,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?里。 这个房间?的布局,和他们家的卧室一模一样但却处处透着古怪——这个房间?没有窗户,也没有门。 房间?里只有一张铁丝床,和一张铁质的书?桌。床单和墙壁都是雪白的,又因为顶上?白炽灯的光线,变成了带点惨白。 因为这些简单的陈设,使得这个房间?变得更加的空旷——原平家虽然只住他和沈知?意两个人,但其实房子的占地面积,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,是大得非常夸张的。 特别是他和沈知?意的主卧,放下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之后?,还可以容纳沈知?意办公所需的巨大的书?桌,面积可想而知?。 同样的布局,之前被他和沈知?意满满当当的东西堆满,现在却只有一张小床和简陋的书?桌,画面就?显得十分违和。 原平身上?穿的还是在家的家居服,格纹的。 他漫无?边际地想……怎么还有点儿像医院的病号服呢? 原平回?过神来,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。他思索——可能是自己这几天见到了太多病人,回?家又刚好生病了,所以才会这么想吧。 原平在床上?坐了一会儿,有点无?聊,又站起身来,慢慢在房间?里踱步,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。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似乎比睡觉之前要舒服一点儿——头也不疼了,嗓子也不干。 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——睡梦里的这个原平,比现实生活中的他,要瘦很多很多。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吧……原平侧着脑袋想,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,总感觉周围的环境里少了点什么。 少了点什么呢? 原平想不出?,便随便到处走走,看自己能不能够回?忆起一些东西。 桌子上?干干净净的,连平常书?桌上?常有的台灯都看不到。 下方是两个巨大的抽屉,原平拉开一个,发现是密密麻麻堆放好的档案袋。 他随手拿起最上?面的一个,档案袋的密封线上?写着两个字——“原远。” 是他的父亲。 父亲的名字再次被提起,已经像一个很陌生而遥远的符号。 原平愣了一瞬,才反应过来,拿起密封的线头绕了几圈,解开了密封袋。 这似乎是一份住院的诊疗记录,但又不太像。 更像是一本日?记,只是主人公一直在描述的,是他的父亲原远。 这本日?记每一天都在固定?时间?里记录了原远的身体情况,有哪些地方不适,又有哪些是情况好转的迹象。 字字句句,都可以体现出?这个记录者对于原远的了解与关注——很多细节,原平自认作为儿子,都可能不如他或者她了解自己的父亲。 是母亲写的吗?字迹有点像呢…… 原平仔细阅读着——“6月20日?,阿远今天称体重,比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