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说些什么——原平自?认自?己说的话没问?题,而沈知意性格固执,也没那么容易改变自己的想法。 实在想不出个解决办法,原平心?里烦闷,决定出门走走。 他?上车,随便报了个目的地。出租车停下,原平才?发现自?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陈嘉志的修理厂。 今天是周末,修理厂里人也不多。原平走进大门,伙计们一个个自?己忙乎着,没人搭理他?。 过了会儿,还?是个正在擦车的小伙子注意到了他?。他?穿着一身连体工装,灰绿色的,胸前沾了点黑乎乎的油污。 小伙子走近,看清他?的脸,惊讶道:“原平哥?” 原平刚刚站在原地,心?里有?点踌躇。他?来这儿完全?就是个意外,可以说是无心?之举,也不知道这么一来,会不会打扰了陈嘉志他?们的生意。 男人这么想着,于是就默默站在了原地。心?想自?己看一会儿就走,也不至于给人家造成什么麻烦。 谁知道还?是被人注意到了,来人甚至还?知道自?己的名字?原平有?点意外,看了看他?的脸,才?发现是上次来的时候和他?一起修车的那个小伙子。 他?点点头:“是我。我还?不知道你的名字呢?” 男孩儿把深蓝色毛巾搭在肩膀上,答道:“靳忘。忘记的忘。” 这个名字真是特别。原平这么想着,和他?确认道:“忘记的忘?” “就忘记所有?不开心?的事儿呗。起码我妈给我起着名字的时候,应该是这么想的吧。” 靳忘满不在乎地开口,想是想起了什么,又无所谓地笑了笑。 “可惜我现在这样儿,爹不疼娘不爱的,就像个被忘记了的人。诶哥,你说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程度上的,人如其?名啊?” 原平站在原地,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靳忘对于自?己名字的抱怨,他?其?实?有?点感同身受——自?己的名字好像也是这样,现在顶着这个名字的自?己,和父母取名时候的美好期望似乎相去甚远。 靳忘看他?不接茬,也就扯开了话题:“原平哥,你今天……是来找陈叔?” 原平摇头道:“没,就出门逛逛,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这儿了。” 看对方似乎要?走,靳忘连忙拦住他?:“别啊,正好快中午了,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呗。” 靳忘又补充道:“陈叔看见你,肯定很高兴。” 原平的态度有?所松动,靳忘看见,赶紧对里面大喊:“陈叔!原平哥来了!” 里面男人应了一声,靳忘听见,怕原平还?是想走,连忙拉人进去。原平心?想,来都来了,现在再说要?走也没什么意思,于是也跟着靳忘往里走去。 两?个人一边走,原平一边跟靳忘搭话:“你在陈叔这里住?” 原平之前在陈嘉志这里打过工,所以陈嘉志厂子里的规矩他?还?比较清楚。 和正常上班的人一样,陈嘉志厂子里的工人一般都是上五到六天班,周末或者周日休息。只有?陈嘉志管吃管住的这几个人,是几乎每天都工作的。不过陈嘉志对他?们要?求也不严格,有?活儿来了就做,客人来了就接待一下,也没什么别的要?求。 靳忘看着年纪不大,这个年纪的少年,应该正是在学校里边儿读书的年纪,再不济也该跟父母住在一起……原平看着他?的背影,心?里有?点担忧。 靳忘没想多说,只是点点头。 原平打量着他?:“你多大了?” “刚满十八没多久。” 他?看了原平一眼,笑道,“哥,你该不会是担心?陈叔招童工吧。放心?,我和你可不一样。” 靳忘拍了拍胸脯,看样子还?挺骄傲:“我可是合法干活儿的。” 原平迟疑道:“十八……你不打算上大学了?” “嗨,现在这年头,还?有?几个大学生啊?” 靳忘从裤口袋里摸出根烟,递给原平一支,被男人摆手拒绝。靳忘于是也把自?己那根收回去,又笑着说:“再说了,上个大学也帮不了我多少忙啊。难道修轮胎的还?他?妈要?念个本科才?行?” 原平下意识地想反驳,又觉得靳忘说的也有?道理。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?知,他?和靳忘交流不多,自?己也没这个资格去说教他?吧。 陈嘉志正在里面指挥两?个伙计拆卸轮胎,见原平来了,走上来拍了拍他?的肩膀:“阿平,今天怎么过来了?” 原平笑道:“在家里没事情干,出来闲逛,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这了。” 陈嘉志听他?这么说,也笑了:“看来你小子心?里还?是挺想我的啊。” 原平站在他?对面,并没有?否认。陈嘉志对他?来说,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。在缺失父亲陪伴的这些岁月里,对方给了他?作为?男性长辈的温暖。虽然可能还?远远达不到作为?一个父亲的分量,但对原平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了。 陈嘉志还?记得眼前这小兔崽子上次给他?塞钱时候的说辞。他?朝原平身后看了看,八卦道:“周末了,你媳妇儿呢?你不在家陪他?,他?也没跟着你来?” 原平摇摇头:“出差了。” “忙?”陈嘉志向原平问?,却好像并不在意对方的回答。没等原平答话,他?就扭头冲后面伙计招呼了声:“嗨,老二?,让他?们别再做了,到饭点儿了,大家都歇会儿。” 被称作老二?的人远远应了声,陈嘉志听到他?回话,又转过头来。 听见熟悉的人的声音,原平惊喜道:“二?叔这是回来了?” 徐小义,陈嘉志厂里的二?把手。之前原平在这里打工的时候,也没少受他?的关照。不过后来听说男人回老家结婚娶媳妇儿去了,离开了陈嘉志的厂子,原平就再没能联系上他?。 陈嘉志看他?一眼,没答话,只觉得嗓子痒痒,食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擦。原平见他?这样就知道陈叔是烟瘾又犯了,正好靳忘兜里还?剩几根,男孩儿看了看叔的脸色,赶紧把烟掏出来孝敬他?。 原平接过打火机,给陈嘉志点燃了一支。 陈嘉志叹口气:“咱跟你说说得了,可别去问?你二?叔,他?这回可是真受伤了,情伤。” 他?摇摇头笑骂道:“你二?叔说这叫……他?妈的什么来着?哦,老男人的脆弱玻璃心?。” 原平好奇道:“二?叔这是怎么了?之前说的那位二?婶呢?” 陈嘉志又吸了一口烟,吐出个丑不拉几的烟圈儿。“快别提了,你知道你二?叔这人,一天到晚的就是拼。回老家了人也这样,整天累死累活,你说图个啥?不就图老婆孩子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吗!谁知道那娘们儿,看你二?叔整天不着家,跟人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