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看他,一脸不耐烦:“你敢用这个威胁我?” “然也,然也。” 宋潮青看了他那个别扭样子,微笑着想:“就知道只有这招管用,一根筋的傻鸟。” 想到此处,他突然怔住,又想:“呃,可能嘴损这招也是我们紫霄派祖传的……” 作者有话说: 上联:不中用的臭郎中 下联:不争气的缺心眼 横批:《绝代双骄》 儿子们,你们要知道,嘴损这个招绝对是从妈妈这里遗传的。 第26章 “拙荆” “段大师,琴川最近会不会有些太平得过了头,是不是这周围的妖魔鬼怪都听说了你的名气,不敢来了?”宋潮青笑吟吟地问。 因他说的是实情,段月白不想回他,只能咬牙。 他突然一皱眉,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——他好像根本就用不着攒功德了。 当归禁制已经解了,他仿佛是度过了一场劫,灵力两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充沛。只是十几年如一日须得攒功德提升灵力的事仿佛已经刻入他的骨血,成为他肉身的一部分,成了难以改变的习惯。 以现在的情形来说,他只需赶回紫霄派,取到序临佩剑柔兆或是玉扇执徐,用星陨阵寻人,不出一天,他就能将序临找出来。 “好吧,不去就不去,我一个人去好了。到时候真碰上什么妖精,就让他们吃了我吧,反正我十岁起就无父无母,没有朋友,也没人管我。”宋潮青轻描淡写地说道。 偏他语气越轻,段月白就越是心惊肉跳,老觉着这人好像是在变着法儿地想要自杀,实在没法放他只身前往孟津。 段月白皱眉想:“罢了,孟津离紫霄派也不是很远,我若是想回去随时都可以,可若是宋潮青死了……我娘可能要天天晚上托梦打我,怪瘆得慌的……”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,段月白手臂上就窜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,他决计不能让宋潮青惨死于妖精恶鬼之口。 “行,去去去,我跟你一起去。不过先说好,去捉了元虎就回来,不管他在外头惹了什么事儿,我可不负责给他擦屁股。”段月白从塌上翻起来,起身去收拾行李,把宋潮青的衣柜翻得那叫一个面目全非。 而宋潮青又重新拿起了那卷书,这才能够看下去,他本就是想借孟津一游,带段月白出去散心,好让他从失去亲人的苦闷中解脱出来、轻松片刻,而今得偿所愿,自然又有了看书的闲情逸致。 段月白从衣柜中侧出头来,喊道:“宋潮青,我是认真的,将那傻子逮住我们就得回来,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,我还想回家过年呢!” 说话间,他心绪转得飞快,愉悦地想道:“到那时我定然已经顺利找到了序临师兄,我要将序临师兄、沛凝师姐都接到我凡人娘亲的家里一块儿过年!” 宋潮青答:“那是自然。” 可他却想:“废话,不回这儿回哪儿?难不成真的要我回紫霄派认祖归宗吗?还是免了吧,保命要紧。” 故此,琴川虽是一个闻名遐迩的百年古城,饶是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”,却仍没留住这两个倒霉的修士的心,彻底被他俩当成了另类的归宿。 *** “你是不是有病!”孟津城外三十里的一家客栈中,一个身着火狐裘衣的女子拍案而起,一把将身旁男人手中的酒杯打翻在地:“你那咸猪手不干不净地往哪儿摸呢?跟你说人话听不懂是吧?” “小娘们儿,给你脸了!”男人膀大腰圆,猎户服饰,腰间有一张不算太好的弓,弓臂的皮子翻飞着,看样子已经使了好些年。他光着一颗头,脑门偏左的地方有一块十字形的刀疤,面部一经扭曲,那刀疤也跟着变形,横竖看去都是一副凶相:“老子摸你是抬举你,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 那红衣姑娘也不让步,干净利落往地上啐了一口,骂道:“你还要吃酒?姑奶奶今夜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 姑娘话音不落,一条鞭子便甩了出去,快如电光朝露,眨眼便到了那猎户眼前!此鞭长过三尺,看不出什么材质,出则成风,抽得空气中“嗖”的一声。 猎户提着一口气,忙后退三步,堪堪躲过冲他面门而来的鞭子,而没顾上退路。姑娘手上用了个巧劲儿,鞭子回程时正正扫到猎户后心,他的衣服登时就给抽破了。 猎户吃痛,回头一看,瞥见漏了风的后背上被抽出一道鲜红的血印子。 当中被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,对他来说几乎是奇耻大辱,随即,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咆哮:“小贱人,我杀了你!” 他放出狠话,吃一堑长一智地将腰间那张弓背到背上,稍加遮挡,以免腹背受敌,疯牛一般冲向那红衣姑娘,并从长靴中拔出一把尖刀。 红衣姑娘好像还沉浸在方才微小的胜利中,没想到对手能够这么快卷土重来,回过神来时猎户已到了眼前,她的鞭法难以应付如此近距离的攻击,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地,闭着眼睛,用双臂遮挡面前。 正在尖刀近身之前,一颗来自琴川的石榴籽看似无心、实则有意地正中猎户的后脑勺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本就因这场争斗而分外安静的客栈,如今真正落针可闻,猎户疼得龇牙咧嘴,停下攻势,开始用目光搜寻偷袭者。 又一颗石榴籽发出,角度刁钻地避开了他背着的那张弓,直直钉进了猎户后心的血道子里。那血道子上的肉皮像熟透了的西瓜,只轻轻一碰,便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! “哪儿来的王八羔子,竟然搞偷袭!使暗器算什么英雄好汉,有本事滚出来跟爷爷真刀真枪地较量!”那猎户捂不住后背,只能捂住起了个大包的后脑勺,目光扫过所有看热闹的人,看谁都像偷袭他的乌龟王八蛋。 他有两个同样穿着猎户服饰的朋友,原本在看热闹,见他流了血,便都围过来,三人背靠着背,形成了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三角,严阵以待。 二楼客房外,有个带帷帽的脑袋趴在扶手上,女子“咯咯”地笑着:“看你长得那样,还有脸吃人家小姑娘的豆腐,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血和心是不是黑的,倒没成想竟然和我等一样,是红的,真是好没意思。” 这“女子”正是段月白。 他嘴上说着捉了元虎便回去,可这一路上碰到的不平之事,他没有一件袖手旁光,桩桩件件都要两肋插刀,插得宋潮青的肺管子都有些疼。 宋潮青站在他一边,无奈地直扶额,刚要说话,便听那为首的猎户骂道:“我道是谁,原来也是个小娘们儿,你不如早早摘了遮脸的帷帽,要是长得好看,跟我们哥儿仨个一块儿乐乐!” 三个猎户笑作一团,笑声充满淫、意,分外刺耳。 宋潮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