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,那该怎么和他们说?” 贺鸣尧垂眼,挡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,低声说:“如果要和泊哥道别,就说我们要跟着你一块回家,你家离得远。” “很大可能、很久……都不能再回来了。” 小狼崽闻言,圆乎乎的眼睛黯了黯,揪着贺鸣尧的裤腿,努力忍住眼泪。 中午那会,狼崽儿也听见了贺鸣尧和纪沨之间的谈话,包括刚刚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,他一清二楚。 自始至终,只有纪晟一个人能回家。他和爸爸注定要留在这里,经历希望渺茫的等待。 贺鸣尧低下头,安抚地摸了摸小崽的脑袋。 “我们一块陪着小爸爸回家,好不好?” “……好。”小崽哽咽着点头。 纪晟懵了懵,蹲下来和他说:“乖崽,你是不是不愿意离开这里?” “不、不是,宝宝舍不得泊叔叔和祈谦叔叔……” 这个纪晟也没办法,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,隔着遥远漫长的距离,来回一趟太不容易了。 虽然老爹没和他提,纪晟也大概清楚其中巨大的成本代价。 回了家,依着老爹毫不留情秋后算账的做法,花的那些钱统统都要算到他的头上,小少爷肯定要欠一屁股的债…… 还得拉着贺鸣尧想办法一块辛苦还债呢。 想到纪晟要走,小崽难过地抹着眼泪,哭得低声又可怜。 纪晟小心哄了半天,反而惹得他越哭越厉害。 轮到贺鸣尧出场,男人只拍了拍小崽的脑袋,把他拉到一边,揪着他的小耳朵悄声说了几句。 狼崽儿懵逼地抬头,看了一眼纪晟,又看向贺鸣尧,抽噎着说:“能、能行吗?” 贺鸣尧微笑:“一定能。” 小崽破涕为笑,立马止住了眼泪。 纪晟被搞得摸不着头脑,看着小崽开开心心下楼,纳闷道:“你怎么哄他的?我哄了半天都不见好,你和他悄悄说两句就哄好了?” “这个不能和你说。”贺鸣尧道。 纪晟瞪圆了眼,还有他不能知道的秘密? “贺鸣尧!你说不说?” “不说。” “有种你再说一遍?”纪晟凶他。 贺鸣尧笑了笑,把他捞到怀里,低头堵住了他的唇。 解铃还须系铃人。 小崽难过地小声哭,是因为舍不得和纪晟分离。如果有办法让一家人好好团聚,自然不需要再伤心了。 贺鸣尧信不过老狐狸,却能诱拐着让纪晟听他的话。 他拥着纪晟,两人倒在床上,姿势亲密。 无形之中,一道厚厚的屏障隔断了外界的声音。 纪晟趴到他身上,软着声音说: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了,我想见大哥二哥三哥,我好久没见他们了。” “……”一个老爹就让他挨了一顿打,未来还有三个大舅子? 贺鸣尧身上的淤青一时有些疼。 他捏了捏眉宇,低声说:“宝贝儿,我得和你商量一件事情。” “什么事?” “我信不过你爹。”贺鸣尧开门见山。 他静下心认真想了想。 关于纪晟的精神力损伤,包括那些穿梭时空的不易之处,纪沨应该没有说谎。 但那个老狐狸肯定没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。 中午那会和他说,下次玄鹰能不能过来,全看能不能再顺利找到两朵能量花。 刚刚在花园里,又开口和他保证,最多一年就能把玄鹰派过来。 贺鸣尧有充分的理由怀疑——纪沨手里有多余的能量花,又或者,他知道那些花在哪里。 他问纪晟:“你知道什么是能量花吗?” “?”纪晟皱眉,“蓝海星的能量花?” “对!就是这个!” “你是不是听我老爹说了什么?那个花很罕见。小时候我觉得它长得很好看,求着我大哥买一朵回来,结果市场上都没有卖的……” 最后这句和纪沨说得一模一样。 贺鸣尧摸摸他的脸颊,又问:“这个花,真的很难找吗?” 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纪晟很敏锐。 贺鸣尧只道:“你爹告诉我,只有这种花才能足以支撑穿梭时空的能量。” “原来是这样!” 纪晟恍然大悟,拍了他胸膛一巴掌,“我差点忘了,那一朵花蕴含的能量,据说相当于上万个压缩能量球呢。” “很难找吗?”贺鸣尧只关心这一点。 “废话,当然难找了,全靠运气的。” 蓝海星是荒星,顾名思义,整个星球表面都是汪洋大海,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寻找指甲盖那么大的一朵花。 关键是这种花及其罕见,它的颜色还会和海水融为一体。 无异于大海捞针。 甚至比大海捞针还要难。 能找到全靠运气。走了狗屎运才能找到呢。 那纪元帅也是走了狗屎运。贺鸣尧诡异地沉默了一下。 纪晟激动:“不行不行,我要找老爹看一看,我还没有亲眼见过这种花呢。” “别去。”贺鸣尧拉住他,刻意隐去纪晟精神力严重损伤的事情,只挑了一部分事实和他坦白。 最后道:“你爹只能带一个人回家——” “怎么可能?”纪晟怔愣。 “别着急。”他语气沉稳,一边拍着纪晟的背脊,一边轻声安抚,“听我说,我怀疑你爹那边还有多余的能量花……” 纪晟眼睛一亮。 贺鸣尧垂下眼,他没有别的选择,只能放手赌一次。 “我知道你想回家,我也想跟着你一块回去。小橘子,你有没有把握让你爹松口?让他拿出剩下的能量花?” 纪晟重重点头。 太有把握了。 只要他装可怜使劲哭,就算老爹铁石心肠不松口,大哥二哥三哥也会帮着他偷过来。 贺鸣尧像是下定了决心,又恍惚着和他问了一遍,“你确定有把握让你爹松口?” “十成的把握。”纪晟非常自信。 “那就好。” 贺鸣尧说着,目不转睛看着他,二十一岁的纪晟,眉目鲜明,眼眸如星,唇色红润,长得越来越出色。 他忽然俯身用力吻了上去,牢牢地扣紧了他的手腕,压着他,分开他,占有他。 他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压在了纪晟身上。 只要他的小橘子没有放弃,迟早有一天,他们还能再次相见。 贺鸣尧吻了吻他发抖的背脊,“乖,好好睡一觉,睡醒了要乖乖接受治疗,别让我担心。” “什、什么?”纪晟还未回过神,只觉后颈被人轻轻一摸,晕晕乎乎睡了过去。 贺鸣尧去拿热毛巾,一点一点地给纪晟擦手擦脚,清理干净,又给他穿好衣裳。 纪沨从他手里接过纪晟时,似乎还不能明白他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