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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着像那种人吗?”
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仍像是恐吓,直把章管家吓得不住摇头,但李星鹭其实是认真发问的,她的外表不具备攻击性、气质口吻也不够强势,可是她的威慑力竟然比肩沈舟云。
难怪那么多人对权势趋之若鹜,一个出身卑微、几个月前还在端茶倒水的婢女,因为拥有了权势,以往她主人家都望之莫及的达官权贵也要礼待她、仰望她甚至恐惧她。
一朝鱼跃龙门,常人难免得意自傲,然而李星鹭没有,这并非因为她脾气多么好或是天性谦虚,她只是明白她的权势来源于宣文帝、来源于长公主,她们轻易就赋予了她权势,当然也能够轻易收回。
她唯一真正掌握在手中的,或许只有探寻真相的能力。
“别担心,你不犯罪,我就没理由对你动手。”
没等章管家松一口气,李星鹭又补充道:“但是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,不管你有没有透露出去,某些人总会觉得灭口最为保险,所以一旦京兆府府兵撤出章府,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,这可真是难说了。”
像章管家、谭贵这类人,他们所谓的忠心与情感无关,全部维系于利益之上,因此当他们最重要的利益也就是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,他们就不会再守口如瓶。
如她所料,纠结与畏惧在章管家脸上持续了一段时间,随后他还是下定决心般开口坦白:“章统领曾经收受过贿赂,他在羽林卫选拨中刻意偏袒那些世家子弟,报酬是百两黄金,全都埋在花园的泥土中。”
有点震惊,但这不是李星鹭想知道的那一类消息。
“小孟你去找人按章管家的话把黄金挖出来上交京兆府,章管家你继续说。”
她扭头朝小孟交代了一句,复又对着章管家质问道:“这些事还不足以让你担心被灭口吧?”
章管家思量了一下,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态:“是了,您是为调查章统领遇害一案而来,统领他不算一个容易得罪旁人的人,但他在官场上行走,难免结下仇家,最出名的就是同羽林卫副统领谢通,其次便是……便是先夫人张氏的娘家人。”
“张夫人说话做事较为刚硬,起先我们一众下人都以为她不好伺候,但其实她心地很好,平日里优容我们,与章统领吵架、遭到冷落也从不曾迁怒我们,甚至在统领的那位旧爱死后,她第一次挨了打,却没有拿我们撒气。”
“但是好人没好报,从昨日算起倒推一年,张夫人被宫中昭仪宣召,不知她是遭遇了什么,出宫之后她先回了一趟娘家,紧接着在府上呆坐半日,突然命人备车去往西市的真定坊,说是统领那位旧爱安儿姑娘的故居地,她这一去,再被送回来时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,统领把她的尸身在冰窖中存放了几日,然后才对外宣称她暴病身亡。”
若说先前张韬的指控还只能算主观臆断,章管家却几乎是明晃晃的把张夫人之死定义为他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