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从地面上跳起来,跳到最高点时微微屈起膝盖,将两只脚在半空中调皮地碰一碰,鞋跟相撞时敲出轻轻一声,最后稳稳落地。 这个动作是我从外国电影里学的,主角们总是在表达狂喜或得逞时,从地面上高高跳起,半空中碰一碰两只脚。 池易暄也学我做了一个,助跑时从我身侧跑过去,跑到我前方,高高跃起,他跳得比我更高、飞得比我更远,西装都掀到了背后,皮鞋轻轻一敲,落下几点碎雪。不料落地时踩到结冰的地面,摔了个屁股蹲儿。 我捂着肚子笑到眼角都挤出泪花,扶着他的手臂帮助他站起身,拍掉他西装上的雪与污泥。 “痛吗?” “你说呢?”池易暄揉着屁股站起身,一瘸一拐往前走了几步。 “哥,我想接吻了。” 他停下脚步,转过头来。 他无法拒绝我,我无法离开他—— 除非将我切成血淋淋的两半。 可我的一切都属于他,崩裂成碎片的我,仍然会围绕他永恒地旋转。 “周围有人。”他笑眼弯弯。 “你介意吗?” 他摇头。 池易暄被他心中的恶魔打败了,我装作可惜地将他拾起,与他惺惺相惜,互相舔舐伤口,实则心中窃喜。 还好他被打败了。 他与他心中的野兽因为我而争斗,也以为我在经历同样的拉扯,其实我早已与我心中的怪兽统一战线。 我们会永远为了他而战斗,只待他挥鞭下令,我们就驮着他私奔,逃向森林深处。 距离黎明还有好长一段时间,狂风大作仿佛要将我和他吹散。 终于,我们决定相爱,在昏暗的雪夜接吻,向狡诈的命运投降。 作者有话说: 如果喜欢本文的话,请帮孩子推荐推荐吧~ 受到鼓励的鼠鼠码字将会得到速度加成 (*ˉ︶ˉ*) 第87章 回家的那一天,天上下着细雨,为了凸显出春节氛围,我和池易暄各系了条红围巾。很快就在接机口看到了池岩,他穿着一件厚外套,手里拿着两把黑色的雨伞,看到我和我哥时快步朝我们走过来,将伞递给我们。 “这把大,你们用。” 池易暄撑开雨伞,黑伞遮蔽了灰蓝色的天。池岩带着我们朝停车场走去,池易暄问他: “妈妈呢?” “她……在医院。”池岩帮我们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。 我的心脏顿时落跳一拍:“怎么去医院了?” “她最近身体有点不好,所以想着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。”池岩系上安全带,“她不想你们俩担心,所以一会儿你们别表现得太焦急。” 发动汽车之前,他转过头来看向后座的我,“尤其是你,白意,都写在脸上了。”他冲我笑了下,“她没什么大事。” “好。”我摸了摸自己的脸,答应他。 乌云在低空盘旋,就要从头顶压下来。池岩先在家门口稍作停留,等我们放下行李箱,就直奔医院。 刚踏进住院部大门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药水,惨白的照明灯打在地砖上像一个个朦胧的月亮。我的心情一下就沉到谷底,医院总是为我带来不好的记忆。 池易暄察觉到我的变化,用力握了下我的手,好像在对我说不要担心。 从电梯出来以后,池岩走在我们前方,我哥忽然停下脚步,盯着某个方向不言语。 “怎么了?”我回过头。 他向我示意这层楼的名称: 血液科病区。 我立马跟上池岩,问他:“爸,血液科病区是什么意思?” 池岩不明所以,跟随着我的目光朝病区的名称看了一眼,“哦”了一声,有点心不在焉地答:“她有点贫血,身体里可能有病毒,所以医生把她安排在这里。” 一排排塑料椅向走廊尽头渐次延伸,走到右手边第七间病房时,池岩的脚尖拐了个弯,我一眼就看到了妈妈,她在左手边第二个床位,也在同一瞬间发现了我们。 她戴着口罩,只露出两只眼睛,举高手臂冲我们挥了挥:“哎!我在这儿!” 我和池易暄还对眼前的情况感到陌生,脚步迟疑着走进病房,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与同病房的病人,他们有的躺在床上,半闭着眼,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;有的坐在床边,神情恍惚,目光跟随着我们的脚步而缓缓转动。 池岩为我们拿来两把折叠椅,我和池易暄分别坐在病床两侧。 “怎么回事啊?还弄到住院了?”我打趣道,鼻子却发酸。 “估计就是病毒性感冒没好。”妈妈笑眼弯弯,让我和池易暄坐近点。 我和我哥挪了挪椅子,挪得离床更近,她捧着我的脸揉了揉,问我有没有按时吃饭,然后又转头去捏池易暄的手:“好凉啊,外面是不是很冷?” “在下雨,当然冷了。”我指了指床对面的我哥,教训他,“叫你不爱戴手套!” 池易暄羞赧地笑了一下,抬头看向上方的吊瓶,问她:“你在打什么药?” 池岩回答:“葡萄糖,补充体能的。” “医生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吗?” “应该很快,这几天得委屈你们吃爸爸做的饭了。”妈妈拍了拍哥哥的手背。 池岩笑:“瞎说!我这几天给你带饭,你吃得不是很香?” 我拍了拍胸口,“带饭我在行啊!我给你做!妈,你想要吃什么?” “你们回家过年,应该我和你爸多操心……” “哪儿有这么多规矩?谁健康谁操心呗!”我冲池易暄挑了下眉毛,“我跟你说,今年我教我哥做了好几道家常菜,到时候让他给你露一手。” “真的?”她惊喜地转向池易暄,我哥点头应声,帮她把打吊针的手放回温暖的被子下。 我凑到病床边:“老妈,你给我看看你的脸呗,今年是胖了瘦了?” “妈妈还在生病,戴着口罩比较保险。”池易暄说。 “哦,也是。”谁知道医院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毒? “那抱一下呢?”我又问,“抱一下可以吗?” 池岩打断我:“妈妈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……” “我哪有这么脆弱?”妈妈白了他一眼,稍显娇嗔的语气,“我抱一下儿子都不行啊?” 池岩闭上嘴,她笑眯眯地朝我伸出两只手臂,我前倾身体,尽量不让自己压到病床,轻轻搂过她。 妈妈的身材本就单薄,这次生病又瘦了不少。我抱着她,觉得自己一只胳膊就能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来。 “你瘦了啊。”我小声说。 “正好我要减肥。”她同样悄声答。 我哭笑不得,松开手打算让她去抱池易暄,刚要站起身却听见她轻轻“哎”了一声。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