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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125(1 / 1)

,画过两道水湾眉,停在一双杏仁眼间。 二人四目相对,迎来凝滞的静寂。 没由来地,郑雁声记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午后。 她是郑氏的旁支庶女,不受家族重视,自幼被养于乡野,直至及笄才返回祖宅。正巧,郑昭仪携肃王省亲,与她同日抵达。 那时候,郑昭仪暗示魏玘,郑家娘子淑慧伶俐,可多加往来。 于是,年少的皇子冷目逡巡,略过一干衣香鬓影,走到风尘仆仆、布裙荆钗的郑三娘子面前,帮她提起行囊,送她返回屋宅。 在无人的小径间,他归还她行囊,低垂眉宇,以锦帕擦拭长指。 午后的日光打在他背脊,使得他五官晦暗,合该像一尊精致的玉像,却全无慈悲,只有冷肃、平静与威仪的淡漠。 他说,他要与她做个交易。 之后多年,每每回想此事,郑雁声总很疑惑,不知魏玘为何会选中处境尴尬、一无所有的她。 可随着二人合作愈深,她对魏玘认知更明,心里渐渐就有了答案。 这个答案,同样可以回应阿萝的问题—— “他得到的东西太少了。” 得到太少,才能凭借相似的气息,一眼看穿她处境、读出她野心。 得到太少,才会在乎仅存的所有,费尽心机、不计得失地捉住阿萝,像捉住唯一的浮木。 郑雁声视线聚定,锁住阿萝的双眼。 自那对纤尘不染的眸里,她看见惊异一刹而过,悲悯和疼惜如海般翻涌。 面前的少女秀澈出尘、毫无城府,似乎难以理解权势的挣扎与博弈,却又格外赤诚、通透,无需她多作解释,已对心上人有切肤之痛。 难怪。郑雁声暗叹道。 饶是魏玘身在绝处、破釜沉舟,也渴望这样的光亮。 她合眸,松开臂弯里的姑娘,以掌抵住眉心,一壁揉压,一壁开口:“我从不曾见他对谁动过心,你是绝无仅有的一个。” “在旁人面前,他是不可一世的肃王、高高在上的殿下,受万人敬仰,体面风光。” “可在你面前,你说他像一团火,我看他却是一盘沙。他得靠你这汪水,捏塑他身形与魂骨,以免误入歧途。若没有你,他就要散了。” 她言罢,掀开眼帘,睇向默然垂首、若有所思的身边人。 谁也没有开口。目光不再交错。 末了,还是郑雁声先笑一声,又将阿萝揽入怀里。 “好阿萝。”她亲昵道,“我先你一步、与表兄结识,你不准为此与我生气。” 阿萝埋着头,道:“这没什么好生气的。” “他有朋友,能有人知晓他的苦、在路上帮衬他左右,是值得高兴的好事。” ——话语压得很轻,小心地藏起呜咽。 郑雁声听出来了,阿萝不是在对她生气,而是在责怪自己。 她咬着下唇,心里有些懊悔,不知她方才那些话起了什么作用,更不忍见阿萝垂泪,索性一拍床榻,发出啪的一声轻响。 “来。”郑雁声道,“讲他讲得太多,不如聊些别的。” “泼辣粗鄙的高门庶女,与温润而泽的罪臣后裔,好一段天作之合、檀郎谢女的佳话,我给你说说,你要不要听?” …… 这一夜,阿萝彻夜未眠。 她躺在榻上,与青蛇共枕,眼帘徐徐翕动,望着黝黑的平棋。 次日,阿萝依然早早地开始忙碌。 她起身时,屋里屋外悄然无声。遑论阿莱,连郑雁声和孩子们都尚在熟睡。 梳洗后,她对照药方,继续处理先前的药草。可相较昨日,她心不在焉,动作迟缓许多,甚至数次停下、眺望远处。 ——或许,也不是远处。 在她视线的尽头,一座传舍静静伫立。 过去一阵,郑雁声起了身。她与阿萝聊了几句,又更衣梳洗,便离开都尉府、径自繁忙。 又过去一阵,孩子们也逐个苏醒。院里立时鸡飞狗跳,自里到外都闹哄哄的,如潮的嬉笑溢出院墙,几乎掀飞了都尉府的梁顶。 这些孩子很是懂事,瞧见阿萝忙碌,无不主动请缨。 可阿萝已与郑雁声约好,自郑氏随行的家丁之中,寻几个懂医、可靠的帮手,不必再麻烦孩子们,便由着他们跑出府外、结伴玩耍去了。 只余阿萝一人,后院重归于寂。 周遭静得落针可闻,阿萝的脑袋却乱嗡嗡的。 她想做些什么,也想说些什么,却只有隐约的方向,不算明晰,也不足以令她拿定主意。 就这样度过了两个时辰,天光逐渐暗沉。 ——该是一会儿要落雨了。 发觉这点,阿萝心口一紧,手中的药草险些掉落在地。 终于,她作出决定,扭头扎回屋里,到处寻找竹伞。可屋里没有竹伞,天色越来越沉,她只得带上无且囊、罗星袋,往府外赶去。 恰在此刻,有人匆匆而来。 那人着了青衫、布靴,提着什么,正与阿萝迎面碰上。 “阿萝娘子。”是段明。 阿萝张唇,想说自己还有要事,却见段明手臂一抬、向她展示拎着的物件。 那物件长条、圆瘦,被淡黄的蜡纸扎着,用细绳重重捆束——是枣泥饼,她在书里见过类似的图绘,系大越独有的美食。 只听段明道:“这是小生的一点心意。” “翼州金枣名满大越,娘子兴许未曾尝过。幸有酒楼未受水灾,小生便为娘子购来一些,数量不多,但请娘子笑纳。” 阿萝一时不答,只看向悬空的纸包。 她当然明白,在饥荒之苦尚未消散的翼州,一扎枣泥饼意味着什么。 随后,她抬眸,再望身前的青年。 她发现,他也在看她,眼里流光溢彩——这样的眼神陌生又熟悉,她清晰地记得,魏玘凝望她时,眼里总有如此颜色。 阿萝摇了摇头,道:“对不起。” 段明一怔,默了片刻,才道:“娘子是为何事而致歉?” 阿萝道:“所有。” ——这样的对话,也是陌生而熟悉的。 她又道:“我该走了。” 段明没有应声,只颔首。他退开一步,向那奔上山道的娇小身影,行过周全的揖礼。 …… “隆。” 雷声滚滚而来。 夏日的雨来得很快,自天幕泼洒,洗净半山的翠色。 阿萝抵达传舍时,恰好落下第一滴雨。 她见过典军,毫无阻碍地进入传舍,不顾杜松与川连,直奔魏玘屋前。 “哗——”雨声四作。 阿萝环臂,将药袋藏进怀中,避免被雨淋湿。 她踩着水洼,来到屋檐下,脱去微濡的罗衫、搭在臂上,就要敲魏玘的房门。 “吱呀。” 先她一步,木门打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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