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「啊」一声,“张谷瑶她们其中一个人,被我一拳挥过去脸都肿了……但是不重要,谁叫她想要朝我脸打,是她活该。” 陈拆笑了一声:“这时候你也要继续凹故事线吗?也太努力了。” 她瞪了陈拆一眼,反驳道:“我只是陈述事实,不信你可以去问齐放,她们到底有多惨。” “我信了。”他败下阵来。 李苏叶深吸了口气,继而道:“我只能保证的是,不会因为我自己的未化解的私人情绪,而去做一个施暴者。但必要的时候我当然也会挥起拳头反抗,就像今天。 听起来很苍白,可我觉得许多人都无法做到这点,他们不会自我调节,只会选择向外界发泄。而向别人施暴时所获得快感才称得上是片刻的自由及解放。” 她说得口干舌燥,抿了下唇。但大脑仍在不停的运转,一点也不疲惫,反而越说越兴奋。 她当然不认为自己全部是对的,但总会有一小部分是。 “话又说回来,”李苏叶歪着头,“我希望你不要有「心疼我」这种情绪困扰你。” 她今日份的演讲完毕,陈拆仍旧像刚才似的,目光平静而炙热的望着她。 “李苏叶,”陈拆喊她的名字,又沉默片刻,才继续,“有时候我搞不明白,你怎么会是这么轴的一个人。” “我并没有萌生出可怜的心思,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。”他故意避开「心疼」俩字,“困扰我的是另外的情绪,这一点我还没完全参悟,但我觉得也快了。” “和你相处下来,大部分时间你都是冷静果敢的,偶尔会遇到反应慢半拍或是很轴的时候,不过我猜应该是极少数情况下。” 陈拆顿了下,又像是想通了什么,霎时间松开眉眼,笑了笑,“但好巧不巧,你这一面总是能被我碰到,你这份努力建设起来的人设彻底崩了。” “那陈拆,你要小心被我灭口哦。”她扯了下唇,笑道。 第37章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, 陈拆笑的更厉害。 但李苏叶却如释重负。她将椅子转回去,继续完成刚才算到一半的题目。 “饿了没?”陈拆问她。 他睡了一下午,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, 怎么算也应该是晚饭时间。 “还行……”李苏叶托着下巴,垂着眼睛看卷子,翻到背面看了眼, 估算着, “我还有半张卷子做完,大概还需要四十分钟。” 他「嗯」一声,点点头:“行,那你慢慢做。我下楼了, 不打扰你。” 陈拆穿鞋子的功夫, 听到李苏叶轻飘飘地说了句:“你在这也不耽误我。” 她的声音贴合着笔尖与演算纸摩擦发出的响声, 却显得意外轻柔。 他思考了下,抬起头,一脸认真说:“按照你的人设, 难道你不该说「你呼吸会影响我的判断, 从而导致我算错题」?” “你有病。”她忍了忍。 李苏叶握着笔杆, 侧过头,看见陈拆勾着唇, 笑的很欠揍。 “饿了或者写完卷子喊我。”他穿好鞋子, 用手背蹭了下发痒的鼻尖, 走下楼了。 似乎听到陈拆下楼的声音, 石南回身,探出头, 往楼梯方向瞅着, 见到他人影才问:“你现在出去吗?” “不。”手抄在运动裤兜里, 他答。 “那正好,”石南吐出一口气,终于可以解放些,“客人突然多起来了,你帮我分担一个。” 陈拆扫了眼,休息区椅子上坐了三位等待的客人,而剪发区,黄毛正在帮着一位染发的客人小心翼翼的上色,隔壁则是另外一位准备剪发的客人。 他挑了下眉,有点惊讶今日的客流量。但转念一想,今天是周五,再加上周末跨年,也就说得通。 于是陈拆点点头:“行。” 黄毛刚好帮客人涂好调试后的色调,精神紧张的不行,生怕哪块儿抹多了,哪块儿抹少了,导致最后成色不均匀。 一转身,就被安排洗发的活儿。 黄毛应声说好。 和坐在休息椅上的男客人说了句:“您好,这边洗发……” 陈拆趁这功夫拿出手机,给李苏叶发了条微信。 告诉她自己在楼下剪头发,让她慢慢写,不用着急。 —— 李苏叶收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,就看见眼前这一幕。 陈拆坐在滑轮圆凳,背对着她,认真工作。 石南见她下来了,张了下嘴刚要喊陈拆,她笑了下,摇摇头示意不必。 一楼放着音乐,她下楼时又轻手轻脚的,陈拆没听见声响也是情理之中。 她将书包放在休息椅上,靠着楼梯边的墙站着。 看到他扶着男客人的头顶,轻轻扭回正位置,李苏叶脑海里忽然就闪出俩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。 当时她每日过的并不顺心,那天碰巧走进这家小破店,碰巧遇见一位话少沉默的理发师。 但陈拆和她解释过,他也只能剪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,很基础的,打打薄之类的,因为他的理发技术有点半吊子。 石南才是正经从学校里学出来的,俩人是合资开店,陈拆出大头。 他的技术还是师从石南了。 …… 李苏叶登时睁大了下眼睛。 她虽然是站着,但此刻也十分想用脚趾在地板尴尬的抠出一个三室一厅。 因为她猛然想起,就在不久之前,陈拆在超市门口第二次舍身救她时,自己最后认真对他说过的话。 “我回头去办一张你们理发店最高金额的会员卡好了。提你名字办卡的话,你们老板会不会给你分红?” …… 她闭了下眼,有些绝望。当时不知道,现在回想起来,才理解陈拆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。 希望他早就忘记这件事。 陈拆理完最后一点细节,撤掉衣罩,喊来坐在吧台玩手机的黄毛,一转身,就瞧见立在那边的李苏叶。 他将手里的理发剪和梳子先扔到箱子里,抖了抖手上的碎发,去洗发池洗手。 “下来多久了?”他擦干手,走过来问。 李苏叶呼出一口气:“没看时间。” “现在该饿了吧。” “有点。”做了一下午习题,脑力劳动,想不饿都难。 “想好吃什么了吗。”他似笑非笑,将这个问题丢给李苏叶。 她的眼睫扇了两下,有些无语,“有选项吗?” 明明上次吃麻辣烫的时候就见识过,她吃饭是一个多纠结的过程,还要故意抛问题出来。 “天这么冷,”他思考了下,如愿的给出几个选择,“火锅,烤肉,炒菜……” 生怕他再多给出几个选项,李苏叶当即立断:“烤肉吧,吃烤肉。” 当然火锅也不错,但上周吃过了。她想。 “那你想吃什么烤肉?炭火烤,泥炉烤,还是韩式日式烤……” 李苏叶有些咬牙切齿,打断他:“泥炉泥炉,行了吧。”